第一四九章 火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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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四九章

    “海宁。”凤曼心中一动,轻轻地吻了一下宗海宁的嘴角。

    蓦地。

    宗海宁一下子夺回主动权,捧着凤曼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两人紧紧地纠缠着,辗转反侧。

    凤曼只觉得天地变幻、气息变得十分困难,气喘吁吁,不甘示弱的回应着,两人唇枪舌剑,寸土必争,互相攻站着对方城池。

    两人之间的气息顿时变得甜蜜而暧昧。

    两双眸子紧紧地凝视着。

    宗海宁一双漆黑而幽深的眸子顿时变得灼热,紧紧地凝视着凤曼,哑声道,“曼儿。”

    “唔。”凤曼低应了一声。

    宗海宁起身,打横将凤曼抱在怀中,缓缓地走向床榻。

    ***

    关家。

    关哲一直在做立不安中度过。

    关老爷看管的很是严格,关哲几乎动弹不得,可是关哲满心都是身在天牢中的白瑾,他好不容易拜托暮烟找到一个空档,偷偷地换上自己的衣衫躺在床上,而关哲自己瞒天过海的偷偷地跑出去。

    关哲溜得十分顺利,直到在翻上最后一堵墙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身影。

    黑暗中的瘦弱女子低低的叫了一声,“大少爷。”

    关哲的脸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人,威胁道,“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关哲费力的跳了出去,在跳出关家的一瞬间,关哲松了一口气,关家好像是一个牢笼一般,束缚着他,让他几乎不能呼吸,他也厌烦关父的封建,令自己不能自由自在的.......爱。

    在关哲走了之后,那瘦弱的女子眼神满是复杂和羡慕,关家的大少爷、关家的继承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身在福中不知福,整日喊着自由,岂不知他现在拥有的是她最想要的。

    关屏苦笑一下。

    关哲是正室所生的贵子,关家的继承人。

    虽然是同一个父亲,而自己的出声名不正言不顺,只是一个私生子,准确的来说,她的母亲只不过是一个攀高枝的、不知羞耻的妓女,她只不过是关老爷酒后的产物。

    生母怀了孕之后,用自己要挟关老爷,哪知关老爷根本就不要要她,在她一岁的时候,关老爷找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成了亲,连一个妾侍的名分都没有给她的母亲。

    她的母亲郁郁而终,而她终于被大发慈悲的关老爷接进关家——以丫鬟的身份。

    所以,她在关家只不过是个抬不起头颅的奴才。

    还是个令关家老爷和关家大少爷都看不上眼的奴才。

    关屏苦笑一下,收拾心情准备快步离开,省的一会儿被关老爷发现大少爷离开,而自己又是最后一个目击人,恐怕没有阻拦主子的罪名就会扣了下来。

    可惜。

    还是晚了。

    关屏被几个身子强壮的家丁绑进大厅的时候,关家大少爷的贴身小厮已经跪在地上。

    暮烟被毒打了一顿扔回院子。

    而自己,关屏小心翼翼的掩饰住眼中的嘲讽,低垂着眸子遮住了眸中的情绪,默不作声。

    “抬起头。”关屏头上突然之间响起一个威严带着无尽冰冷的声音。

    关屏缓缓地抬起头,看见了那张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的脸,关屏很是熟练地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轻声道,“关老爷。”

    自打进府的那一刻,她怯怯的叫了一声“爹”,之久就被关老爷狠狠地打了两耳光,冷冷的警告她,他不是她的爹,她只不过是一个青楼妓女的野种罢了。

    那年她六岁。

    深深地记住了那一刻。

    啪的一声。

    关屏脸上快速的显现出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关屏无悲无喜,道,“和我没有关系。”

    “我警告你,你最好守些本分。”关老爷毫不留情的冷声道,嫌恶的看着关屏,“不该你得到的,你永远都得不到,不要妄想。”

    “我知道了。关老爷。”关屏低声说道

    样子谦卑而恭谨,像是对待最尊敬的主子一样。

    而她,本身就是个奴才而已。

    “哼。”关老爷皱了皱眉,冷哼一声,转身大步的离开。

    守在门外的关家管家轻声问道,“老爷,奴才这就去找少爷回来吧?”

    “不必。”关老爷挥手,“不碰壁他是不会明白的,他也该长大了。”

    “是。”管家轻声回道。

    管家不经意的转过头,看到那抹卑微的跪在地上的瘦弱身影,眼中划过一抹不忍,心中轻叹一声,转身跟着关老爷离开了。

    ***

    关哲带着银子快步的跑向城西的天牢,使了不少银子见到了白瑾。

    白瑾变得狼狈又憔悴,缩在角落中,牢中臭气逼人。

    关哲顿时心疼不已,轻声叫了一声,“瑾儿。”

    白瑾已经被肚子里的孩子折磨疯了,她日日恨着赵三刀,更加恨着让自己变成这样的白七,都是她的错。

    白瑾没有过过这样的苦日子,就算之前在赵三刀家,也是有吃有喝,天牢中的饭菜都是搜饭,这样一来,白瑾的妊娠反应更加的大,莫名的听到熟悉的声音,白瑾猛地抬起头。

    ***

    关哲心疼的喊道,“瑾儿,我来看你了。”

    关哲一下子紧紧地抓住天牢的木头栅栏,紧张的凝视着白瑾。

    白瑾第一眼见到关哲,没有好气的冷笑道,身子连动都没有动,“你来做什么?你是来看我笑话的?还是来嘲讽我的?”

    关哲以为白瑾生气了,急急地解释,“瑾儿,我被我爹关起来了,我好不容易才偷偷的跑出来,你放心,我肯定会救你出去的。”

    “不用了。”白瑾快速的拒绝道,眸中含着不屑,这样的窝囊废,若不是利用他,她都懒得看他一眼,白瑾讥讽道,“你还是想想怎么回家和你爹交代吧,你若是有本事就不会深夜的跑过来了不是吗?”

    关哲被白瑾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面红耳赤的道,“瑾儿、你怎么会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似的?”

    白瑾默不吭声,双臂更加紧紧地环住膝盖,一句话不说。

    关哲看到这样的白瑾,顿时心疼的厉害,想到瑾儿堂堂的千金大小姐,一辈子恐怕都没有吃过这样的苦,不由得心软了,咬牙,“瑾儿,我这就回去求我爹,你放心。”

    “你爹?”白瑾冷笑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嗤笑。

    关老爷?

    就连她自己的亲爹都没有任何举动,甚至都没有看自己一眼,白瑾心中明白,恐怕自己已经被她爹放弃了,更何况,她娘早就已经不是曾经受宠的白夫人了,白七那个小践人怎么会放过自己?

    “不然我去找小七妹妹。”关哲突然之间想起,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抓住了救生绳索一样,语速极快的说道,“小七妹妹已经是忠义候的夫人了,你是她的亲姐姐,她肯定会帮这个忙的。”

    “住口,我不需要她帮忙,你滚。”白瑾想到白七,顿时激动的站起身,歇斯底里的指着大门嘶吼着,“你滚开,我不愿意再见到你。”

    “瑾儿。”关哲苦口婆心的道,“瑾儿,我是关大哥啊,我会救你出来,就算是白世伯真的不管你,我娶你,你嫁给我吧,这话我一直没有敢说出口。”

    关哲看着神色疯狂的白瑾,不由得痛心。

    当年他们第一次见面。

    她蒙着面纱,不小心掉落一方绣着木槿花瓣的手帕,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一直这么多年,可是她现在已经变成这般模样。

    “哼哼,猫哭耗子假慈悲。”白瑾背对着关哲,不愿意再看他,“你现在就敢说出口了?”

    关家家主那么一个老狐狸,怎么会生出这个一个没有用的儿子,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什么都不懂。

    她利用了他,他现在还巴巴的来救她。

    是真真的蠢透了。

    “瑾儿。”关哲急了,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方手帕,哀求道,“瑾儿,你就回头看一眼关大哥吧,你看看这方手帕,在你十二岁那年,我我就喜欢上你了,你围着淡紫色的面纱,穿着淡紫色的衣衫,瑾儿,不要再怀疑我的真心了。”

    “十二岁?”白瑾喃喃的重复着,眼中突然之间一抹嘲讽的光芒,突然之间像是发了狂一般,歇斯底里的喊道,“滚出去。”

    白瑾这一喊,惊动了狱卒。

    狱卒匆匆的跑过来,皱着眉头好不厌烦的对着关哲道,“吵什么吵?探个监还不安生,滚吧滚吧。”

    “我不走。”关哲激动地紧紧地攥着栅栏。

    “有本事将我就出来再说吧。”白瑾嘲讽的说道。

    “我一定行的。”关哲喊出声。

    关哲走后,白瑾恨恨的砸着小腹,不停地喊着,“孽种,我不要这个孽种。”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跟她过不去?都要向着白七那个践人?

    唐果是这样,这个书呆子关哲也是这样。

    什么可笑的十二岁?

    她白瑾十二岁的那一年在乡下过的,怎么会留下什么木槿花的手帕?怎么会?只有白七那个小践人才会喜欢什么劳什子的木槿花,蒙着面纱。

    为什么白七一出生就是千金小姐。

    而自己什么都不是,就算自己努力的学习诗词歌赋、努力的学习怎么当千金小姐,也掩盖不住白七那个小践人的光华。

    白瑾颓废的从墙上慢慢滑下来,眼角滑过一抹泪珠。

    ***

    天牢的一举一动都被锦衣卫收在眼中。

    锦衣卫随后就将白瑾的消息传给了凤曼,凤曼眸中划过一抹冷笑,第二日早朝时,凤曼又提拔了几个新生派的官员,里面就有宗海清一个,宗海清被封为忠元侯,一个陌生的人进入朝堂,还得到了半数以上的支持,朝堂顿时哗然,尤其是一些老臣。

    而宗海清的另一个身份随之曝光。

    原来宗海清竟然是报文馆的馆主,报文馆有很多年轻的有识之士也被安排在朝堂之上,与宗海清的关系也是十分的好,对于凤曼的任命,那些年轻的官员们自然是赞成的、

    从多人猛地反应过来,看向态度悠然的宗海宁,再品着宗海清的名字,顿时了然,这还有什么说的,皇上早就已经不是当初受制于人的皇上了,大臣们也愿意做了一个顺水人情,同意了。

    这下,皆大欢喜。

    宗海清神色复杂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凤曼,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恍惚,好半响才扬声道,“臣领旨谢恩。”

    凤曼又说了一些多多为国尽忠的场面话。

    很多人从凤曼最近的一举一动中看出来端倪,更有些老臣有些自危,其中就包括关家家主一个。

    关家家主有些后悔不已,在关白马郑四大家族中,白家自从小女儿嫁给忠义候的时候,就已经紧紧的和皇族捆绑在一起了,而郑家的家主凤言自然是得到了女皇的厚爱,马家一直是保持着中立,与皇上不远不近。

    而自己的关家。

    原本为四大家族之首,凤云与女皇之争的时候,自己的态度就十分不明朗,关老爷现在日夜的担忧着女皇是否会对关家出手。

    更何况。

    关老爷眼中闪过一抹担忧,自家那个不孝子竟然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和白瑾纠缠在一起,昨儿半夜更是番强跑了,关老爷都要气死了。

    早朝在关老爷的忐忑不安中过去了,下早朝之后,关老爷被单独叫到了凤幽宫的御书房。

    凤曼笑容很淡,淡的几乎看不出,看着勉强镇定的关老爷,微微一笑,和关老爷说了一些朝政上的事情,谈到最后,凤曼突然之间来了一句,“听说关公子昨晚夜探天牢了?倒还真是的有情有义啊!”

    凤曼的一句话,吓得关老爷的冷汗都出来了,连忙表清白,“皇上,犬子是不懂事,一时年轻气盛,我关家绝对是效忠皇上和秦朝,请皇上明鉴啊。”

    “没事,我也是随便问问。”凤曼轻笑一声,看着已经冷汗涔涔的关老爷,提醒道,“今日的事情已经完毕了,你退下吧。”

    “臣告退。”关老爷好像是猛地反应过来一般,连忙低头。

    走到凤幽宫的外面,关老爷被冷风一吹,浑身冰凉,这才感觉到冷汗已经湿透了,紧紧地皱着眉头,不停地思索着皇上刚刚说的话。

    关老爷已经十分肯定了。

    刚刚的朝事虽然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但也不是重要的,根本就用不到他出面,可是皇上偏偏将自己单独留下了,还说了那么一句话。

    关老爷揣测着,会不会已经?

    关老爷顿时阴沉着脸,这个孽畜,真是气死他了。

    一直到回到府中,关老爷的脸色都没有好转,一进门关老爷就大声吼道,“关哲那个孽畜呢?还不给我叫来?”

    “奴才这就去。”回答关老爷的是正在大厅外打扫的关屏,恭谨到已经谦卑的声音了。

    声音温和,低眉顺目。

    若说关屏还有一个好处,恐怕就是低眉顺目了。

    看着关屏,关老爷袖中的手指一动,脑中突然之间有个大胆的想法,眼中闪过一抹异样,宫中的那位权势滔天,也许会帮助关家度过一劫。

    买卖交易。

    关老爷嘴角一动,叫过来关屏,“这么多年关家对你有养育之恩,现在到你报恩还债的时候了。”

    关屏眼睛都没有动一下,眼中蓦地闪过一抹忍耐的光芒,低眉顺目的点头,“老爷做主便是。”

    关屏嘴角苦笑,不可否认刚刚她忍不住激动了,这么多年,她还是没有联系好忍耐的功夫。

    ***

    吱呀一声。

    门开了。

    关屏看过去,走进来一个一袭青衫的书生男子,一身浓浓的书卷气息,却带着说不出的冷凝和慑人的气势,模样比自己那个整日将诗词歌赋放在口中的名义上的大哥还俊俏一些。

    那人在看见自己的一瞬间,眼睛亮了起来,随即变得黯淡,闷不吭声的坐在椅子上,冷声道,“倒酒。”

    关屏将男人的反应尽收在眼底。

    心中冷笑一下,自己那个无所不知的父亲恐怕早就已经将男子的过往查清楚了,所以,自己才会被打扮成这样。

    一袭朱红色的衣衫,眉间细细的瞄着一小团的朱红色的火焰。

    眼睛形状不可能改变,但是出门之间,她那个名义上的主子、实际上的爹已经细细的嘱咐过她注意事项了。

    她不需要多话,只要陪在男人身边就好。

    换句话说,她爹已经将她卖给面前这个金主了,而很显然,眼前这个金主喜欢另外一个女人,求得不得,她只不过是个可悲的代替品而已。

    “倒酒。”宗海清一杯一杯的喝下去,脸上已经微微红了。

    一双眸子已经变得迷离了,看着面前的与曼儿有些五分相似的女人,心中一动,蓦地,迷离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看清楚面前的女人的脸,宗海清冷笑,只不过是个可笑的替代品而已。

    宗海清一杯一杯的喝下去。

    人也变得越来越醉。

    关屏不停地给着金主倒酒,看着自己身上穿着从未上过身的华衣美服,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嘲讽,不过是玩物而已,比起这么多年在关家的忍辱偷生,当男人的玩物也算是关老爷抬举她了。

    “唔。”宗海清醉得不轻,口中模模糊糊的叫着。“曼儿。”

    宗海清迷离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一把抓住关屏的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叫着,“曼儿。”

    一边将关屏往床上带。

    关屏下意识的挣扎一下,可是醉了酒的宗海清力气出奇的大,死死地攥着关屏的手不松开,关屏在一瞬间就意识到了,心中不禁苦笑,已经到了这份上,可不做个称职的替代品?

    关屏主动地扶着宗海清摇摇晃晃的身子,轻声道,“公子,您醉了,先休息吧。”

    啪的一声。

    关屏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个大红的手指印,在下一刻,关屏已经被一股大大的力气狠狠地推在了地上。

    宗海清大声吼道,“我告诉过你不要说话。”

    宗海清低低的哽咽道,“你说话了就不像她了。”

    嘶。

    地上没有铺红毯,很是粗糙,大力之下,关屏的手掌已经被摩擦出血丝,关屏抬手一看,尽管手上布满了茧子,可是依旧被生生的磨掉了一层皮,手掌上的新肉浮上一层油光和血丝,关屏吃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再次扶住了宗海清的身子。

    宗海清高大颀长的身子完完全全的压在了关屏的身上,口中喘着粗气,不停地喷着酒气,不住的哀声叫道,“曼儿,曼儿。”

    “嫂子。”

    一会儿叫曼儿,一会儿叫嫂子,关屏看着床榻上的男人,眼神已经迷离不堪,看不清楚人了,关屏任命的转身要拧一个湿帕子给宗海清擦擦脸,就在关屏转身的那一瞬间,关屏被一股大力狠狠地拉在了床榻之中。

    一道喷着酒气的身影狠狠地砸了上来。

    力道粗暴不留余地。

    关屏被压到了伤口,口中痛的闷哼一声。

    宗海清身子顿时一僵,恶狠狠地看着关屏,“闭嘴。”

    关屏马上明白了,就算是自己的模样再用心,打扮的再出色,也只不过能学的到男人心上人的三分之二,可是声音却是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作为一个玩物、作为一个关老爷讨好权贵的工具,关屏很是听话的闭上了嘴。

    粗暴的吻落在了关屏的脖颈处,却刻意的避开了嘴唇。

    关屏看了过去。

    男人残忍的一笑,咕哝一声,“真脏。”

    关屏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过去,她是不明不白的野种,她的存在不但是赔钱货,还耽误了她娘的‘生意’,偶尔有男客注意到她,都会猥琐的调戏一句,“妓女的女儿,肯定差不了,以后长成了我来捧场。”

    这一句话,深深地刻在了关屏的心中。

    关屏双目无神的看着宗海清,心中不禁苦笑,终究还是落到了这一下场,还是有一点好处,当一个人的妓女总比当一群男人的妓女要好得多。

    第二日清晨。

    关屏醒来,看着一片狼藉的床榻,勉强忍着疼痛起身将自己打理干净,却听到门外两个声音,一个声音熟悉至极,另外一个低沉的声音却带着愤怒。

    关屏忍着痛凑过去,透过门上的薄纸看到了她实际上的父亲——关老爷,低三下四的带着笑脸,“宗侯爷,昨晚还好吗?”

    原来那个人姓宗,还是个侯爷。

    关老爷找的金主看来有权有势。

    “关老爷似乎太不地道,”那位宗侯爷很是愤怒,压抑着声音,“屋中的女人怎么回事?怎么会陪酒配到了榻上?”

    “宗侯爷您误会了。”关老爷笑道,“那不过是个小丫鬟,也是我送您的礼物,女皇那边......您......”

    “再说。”宗侯爷怒气冲冲,似乎是看了屋中一眼。

    关屏倒吸了一口凉气,险些与宗侯爷的带着冷凝的眼睛对上,关屏下意识的躲开了。

    就听到那个宗侯爷说道,“嗯,我知道了。”

    然后转身离去。

    关老爷喜不自禁的送走了宗海宁之后,直接开门进了关屏所在的房间,冷哼的看了一眼关屏,眼神蓦地阴沉下来,狠狠地盯着关屏脖子上的吻痕,紧紧皱眉,“你不知道自己还是个姑娘家吗?不知道注意一下吗?让外人知道了怎么想咱们关家?”

    关屏差点笑出声。

    眼前的爹已经将自己的亲生闺女送到了别的男人的床上,竟然还会在意她脖子上的吻痕会不会丢了关家的面子?

    关屏脑中忽然之间闪过一句话,“当婊-子还立贞节牌坊。”

    关老爷紧紧皱着眉头,啪的一下子一耳光打在了关屏的脸上,怒声喝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没有。”关屏重新变得低眉顺目。

    “没有就好。”关老爷厌恶的瞥了一眼关屏,“一会儿你收拾收拾就去忠元侯府吧,记住,别忘了你的本分,你现在的一切都是关家给你的,要是忘本,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奴婢记下了,奴婢定会知恩图报。”关屏声音平静无波。

    关屏走后,管家在关老爷身旁轻声说道,“老爷,您是不是太.......”

    关老爷冷哼一声,“跟她下贱的娘一样不安分。”

    ***

    凤幽宫。

    婚期越来越近。

    礼部频繁的出入凤幽宫,各种的规章制度、各种的礼仪典范,礼部的赵左使整日喋喋不休的在凤曼耳旁嗡嗡的说个不停,凤曼头都要大了,好不容易将赵左使打发出去了,凤曼才专心的处理一下朝政。

    奏折叠的一尺多高,大多数都是一些老臣写的,话里话外很是隐晦的向凤曼提及要不要再选几个皇夫,恐怕后宫只有一位帝君一人独大的问题出现等等。

    凤曼气的都想摔奏折了。

    “皇上。”一个锦衣卫瞬间出现在凤幽宫,跪在地上,“属下路过仁朝,发现了一个模样奇怪的野人,说着一口听不懂的话,长得一头金毛,还有一对儿吓人的蓝眼睛,属下带进凤凰城,皇上,那人应该怎么处置?”

    凤曼一听,大吃一惊,“赶紧将那人带进来。”

    原本以为这个空间虽然长得和现代很像,但是毕竟不是现代,只有唐朝、秦朝、信朝和仁朝,没有想到。

    凤曼脑中灵光一闪,心中一个猜测已经成型,难道那个蓝眼睛的来自异邦?或者是在大陆的外面还有另外一个世界?

    凤曼心中顿时提起了十二万分的注意。

    锦衣卫迅速的将那个带进凤幽宫,毫不怜惜的丢在了地上,那人被摔得哇哇叫着,语速极快的说着一长串外语,冲着那个锦衣卫愤愤大叫。

    锦衣卫可没有管那些,直接转身就消失在了原地。

    凤曼看了过去。

    那人一副中古世纪的打扮,头上金色的发卷,蓝色的眼睛高鼻梁,那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凤曼,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用英语喊道,“噢,美人儿,终于见到美人儿了,一路上那些个野蛮人啊!”

    外国佬上前几步就要抱住凤曼。

    凤曼冷笑一声,没有动,眼睛直直的看着外国佬,对视着他的眼睛。

    外国佬一见凤曼的反应,顿时十分开心,美人没有反抗就是喜欢,片刻之间,外国佬跑的更加欢实了。

    眼看就要跑到了凤曼的身前。

    凤幽宫中瞬间出现了十几个锦衣卫,按住外国佬一顿拳打脚踢,外国佬口中哇哇大叫,“野蛮人,美人儿救命救命。”

    当然,都是用英文说的。

    凤幽宫的锦衣卫们可不是吃素的,龙御西为了保护凤曼将御杀武功高强的杀手们全部都调集到凤幽宫,这些锦衣卫见着这个金发碧眼的野人竟然敢动了歪心思,想要轻薄皇上。

    妈的。

    为了主子都得好好地揍一顿啊。

    一顿老拳将外国佬彻底的揍老实了。

    凤曼看时候差不多了,喊道,“住手。”

    凤曼喊过住手之后,锦衣卫又是踹了两脚,也不管外国佬能不能听得懂,口中恶狠狠地骂道,“警告你,再敢动手动脚,老子卸了你的腿。”

    外国佬虽然听不懂秦朝的话,但是看得懂锦衣卫的手势,顿时吓得身子一颤,顿时忙不迭的点头,口中哇哇叫着,“yes,yes。”

    锦衣卫出去了。

    凤曼好整以暇的用英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马歇尔。”马歇尔用英语回道,然后后知后觉的发现,眼前的笑米米的美人儿竟能然听懂他的话,还能说,可是刚刚他被揍的时候,他一直喊着求救来着。

    马歇尔震惊的看了一眼凤曼,瞬间觉得美人儿果然都是黑的。

    惹不起啊惹不起!

    “你从哪里来?”凤曼再次问道。

    “咳咳。”马歇尔正了正衣冠,故弄玄虚的摆出一个神棍的架势,“我从天国来,就是为了拯救你们这些处在水深火热的可怜人,上帝怜悯你们才会派我来。”

    凤曼气乐了,这厮在自己面前装神棍。

    凤曼瞬间道,“原来你没有诚意啊,那我就等着你什么时候有诚意再和我说话吧。”

    “锦衣卫。”凤曼顿了一顿,扬声喊道。

    屋中瞬间又出现了十几个锦衣卫,吓得马歇尔面色苍白,快速的说道,“我从大不列颠来,途中遇到暴风雨,我的同伴都落难了,只剩下我一个人。”

    “哦、”凤曼拉长语调,“原来是个没有用的人。”

    “不-”马歇尔听到凤曼的话,看着向自己逼近的黑衣壮汉们,害怕的大叫,“我有火枪,我有用,我真有用。”

    凤曼身子一震,瞬间有些混乱,难道英国的工业革命一惊开始了?而自己的国家包括唐朝仁朝都还处于冷兵器时代,凤曼心中惊涛骇浪,面上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哦?”

    马歇尔见凤曼没有什么反应,连忙语速极快的说道,“这是我们国家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火枪,百步之外取人首级,美人你要相信我。”

    凤曼心中的震惊不可抑制。

    马歇尔气势一弱,弱弱的说了一句,“我原来是有的。”

    凤曼‘噢’了一声,“那就是现在没有了?”

    凤曼声调拉得长长的,转过头看向守在门口的锦衣卫,刚要张口。

    就被马歇尔急急地打断了,他现在是明白了,美人神马的,全都是表面好看,芯子全都是美人蛇啊,马歇尔实在是怕了凤曼了,急匆匆的从衣服的内袋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张纸,十分得意的递给凤曼,“你看。”

    凤曼表面不动声色的接过马歇尔的图纸,心中压抑不住的激动,快速的摊开手上的图,顿时变得面色难看,将图纸放在桌上,一双凤眸危险的眯起来,看着马歇尔,瞬间狠狠地啪了一下桌子,口中喝道,“大胆。”

    马歇尔瞬间吓得浑身一抖。

    凤幽宫中瞬间出现了二十几个黑衣锦衣卫,虎视眈眈的瞪着马歇尔,其中一个锦衣卫照着马歇尔的腿弯就是一脚,将马歇尔踹的跪在地上。

    马歇尔不服的用英语喊道,“我抗议,你们简直是一群野蛮人,我要抗议你们无视人-权,上帝会惩罚你们的。”

    一群黑衣的锦衣卫,自小可是在御杀长大,没学会什么温柔,更是听不懂马歇尔的咋咋呼呼,对于这号儿怪物,锦衣卫们有自己的准则,敢惹主子生气,就是一顿狠揍。

    掌管凤幽宫的锦衣卫小头子小f虎视眈眈的瞪着马歇尔,阴测测的笑着,手中的指骨按的啪啪作响。

    凤曼站起身轻笑一声,危险的靠近马歇尔,“你可以在这儿等你的上帝来救你,我可以告诉你,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人-权,你满口的胡言乱语,欺君罔上。”

    凤曼挑衅似地拍怕马歇尔的脸,发出轻声,看着马歇尔发白的面色,凤曼冷笑一声,“你的死活,不用报告别人,朕就能将人弄死,听说你们番邦现在都执行枪决了吧?朕很穷,没有火枪,但是吧,我们有刀,可以将你紧紧地绑在渔网中,突出的肉块就能一片片割下来了,你放心,我们这有最好的行刑师傅,保证你疼而不死。”

    “这,就是你骗我的代价。”凤曼冷笑一声,“我应该说你能用一张泡了海水的图纸糊弄朕,朕很喜欢你的胆大。”

    马歇尔浑身颤抖的听着凤曼一句句的话,凤曼的英语表达的不是很顺利流畅,但是马歇尔奇迹般的听懂了。

    将人紧紧地绑在渔网中?

    用刀一片一片把肉割下来?

    再看到凤曼危险的眼睛,马歇尔心中十分确定面前这个是个美人蛇,专门咬人啊,马歇尔可以听出凤曼的不满,瞬间抓住了凤曼话中的重点,口中不住的大叫到,“我没骗人,我能画出来。”

    “你能画出来?”凤曼疑问的看向马歇尔。

    马歇尔之前就是藏了小心思,现在肯定也被凤曼的恐吓和锦衣卫们一顿老拳给彻底的吓怕了,忙不迭的点头,话中还是透露出一点点的得意,“我会,我能重新描出来。”

    “好吧,给你一次机会。”凤曼一双凤眸危险的眯起,“你应该知道骗我的后果,给他一只炭笔。”

    凤曼对着锦衣卫低声吩咐。

    锦衣卫的效率很是快,很快的就拿来了一只炭笔,阴笑的放在了马歇尔面前,马歇尔吓得又是一抖。

    马歇尔躲闪的不肯看向在他心中凶残成性的锦衣卫。

    刷刷的在纸上画了起来。

    凤曼目不转睛的看着马歇尔不听的画着,心中不禁激动起来,这个马歇尔看起来是真的有几把刷子,火枪的图纸被描画的十分精细,甚至图纸上每个地方的尺寸都写好了。

    等到马歇尔画完已经是半个时辰过去了,马歇尔将图纸交给凤曼,眼睛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精光。

    凤曼接过图纸,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这个老-毛子当自己什么都不懂呢?

    是,凤曼承认,她一个学艺术的对于军火却是懂得不多,但是不得不说电视是个好东西,凤曼在现代就算是没有见过真枪,但是绝对见过假的,对于大致的图像都知道的差不多,没有枪栓这火枪要怎么用?

    凤曼用炭笔将自己印像中的枪栓加了上去。

    马歇尔见到凤曼的笑容,心中不禁起了一阵轻视,野蛮人就是野蛮人,哪里见过这么高等的技术,随便糊弄糊弄就过去了。

    哪知。

    凤曼下一刻指着马歇尔,吩咐锦衣卫,“动他。”

    锦衣卫早就已经在旁边破拳擦掌了,他们早就已经看这个金毛怪物不顺眼了,瞬间围上去五个锦衣卫对着马歇尔一顿神揍。

    走得马歇尔连‘妈’都喊出来了,鼻青脸肿的。

    凤曼看着火候差不多了,示意锦衣卫停止,走到马歇尔面前。

    马歇尔愤怒的大喊,“why?你为什么不守信用?我已经按照承诺.......”

    凤曼将图纸瞬间仍在了马歇尔脸上,危险的眯起眼睛,“我有警告过你的,你要欺骗我,记住,不要有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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