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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红宝耳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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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到海口,老板娘便送韩九娘母子下船,说是船就停在这了,送完货物三天后再走。韩九娘几人下了船,便被眼前热闹的景象吸引过去。

    “新鲜的青鱼嘞,正宗的海里青嘞,鲜美滋补味道美,大娘来两条加个菜?”

    “贝壳手链,贝壳手链,大姐姐买条贝壳手链吧,你看这贝壳颜色多鲜亮啊,姐姐带上一定好看。”

    “咸鱼干,臭虾酱,好吃不贵最后一斤喽。”

    “卖草鞋喽,草鞋~~”

    “借过借过……哎,别碰坏了我的货。”

    海口早晨的码头热闹而忙碌,有赶早集卖草鞋咸鱼等货物补贴家用的小商小贩,也有扛麻袋下大力的苦力,伴随着路边小食摊热腾腾的热气,一派繁荣景象。

    韩九娘一只手牢牢牵着云岚,随着人群慢慢向前走去。

    “小馄饨,皮薄馅大的小馄饨~~”

    “海鲜面,大骨面,客官来一碗?”

    闻着空气中隐隐飘来的各种香味,韩九娘带着一双儿女漫步街头,走着走着忽然觉得脚步越来越沉。疑惑的低头看看,却哭笑不得的发现小人儿云岚含着一根手指头,巴巴的站在馄饨摊子前。

    “小姑娘,饿了吧?馄饨可好吃了,让你娘给你买一碗!你看,都是大肉丸的呢!”馄饨摊子旁一个系着围裙的白发老者乐呵呵的笑着,不遗余力的推销着他家的馄饨。

    “娘?”小姑娘有些经不住**,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娘亲,声音软软的唤道。

    “云岚想吃馄饨啊?老板,来一碗馄饨。“韩九娘豪爽的笑笑,一碗馄饨算什么,宝贝闺女想吃就买!于是,她身上最后两个铜板也飞进了老者腰包里。

    “馄饨真香啊!比以前奶奶做的饭饭好吃多了!“吃完馄饨,云岚高高兴兴的拉着娘亲的手,咂摸着小嘴回味道。

    听了女儿的话,韩九娘险些落下泪来,心里为女儿这番话酸涩不已。

    过去家中都是云岚奶奶管家,老太太抠门,见不得韩九娘大手大脚的放油炒菜。说了几次见韩九娘不听,反而有许多歪理反驳她,于是就把做饭的差事揽了过去,不准韩九娘碰灶上的一菜一饭。

    导致的后果就是孟家几乎天天吃水煮菜蒸菜窝窝,十天半月的见不到一点荤腥,但凡家里有点鸡蛋猪肉什么的,也都给孟泽浩吃了补身子。

    那时孟家算得上是小康之家,能供得起孟泽浩读书识字,家中并没有贫困到吃糠咽菜的地步。若不是后来老爷子生了场大病花光家中积蓄,韩九娘也不用当了嫁妆给孟泽佑凑上京赶考的路费。

    老太太如此抠门,全都是因为天性如此,除了她的宝贝儿子和老爷子,谁都别想在她眼皮底下多吃一口饭,更不要说是云岚这个她不喜欢的丫头片子了。

    “云岚乖,等娘亲挣了钱,一定天天给云岚做好吃的。把过去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都忘了,以后只有娘和云岚还有弟弟生活在一起,咱们一定会很幸福的。“韩九娘怜爱的摸摸云岚头顶,把女儿乱糟糟发黄干枯的短发捋顺一些。

    “天天吃有肉肉的小馄饨?!“云岚吃惊又兴奋的看向娘亲,目前而言在她心中好吃的=肉丸馅的小馄饨,娘亲说天天吃好吃的,那就是天天吃小馄饨!

    那么多小馄饨啊……会不会吃不完啊?吃那么多,会不会像小猪崽似的变得圆圆的?

    看着女儿纠结的小脸,韩九娘心中笑开了怀,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附和道。

    “嗯,天天吃小肉丸馅的馄饨。“

    这几日韩九娘每天都试着从空间里往外拿东西,以她目前的身体情况,每天大约只能坚持个十次左右。

    这些天积累下来,她有价值的收获分别是红宝石耳坠一枚,素银戒指一个,玉环一个。其余之物除了石头花草等没法换钱的东西,还有一卷散发阵阵幽香的紫色竹席,一口嵌满珠宝寒光泠泠的宝剑,只是这两样东西太过扎眼,都被韩九娘忍痛送回空间。

    沿街一路漫无目的走着,韩九娘不时跟人打听着当铺首饰铺的消息。

    “掌柜的,这是我祖上传下的一枚红宝石耳坠,您给看看能当多少钱。唉,要不是孩子他爷爷病重,急等着银子看病,我家相公也不会同意把这祖传的耳坠当了。”韩九娘满面哀愁的用袖口擦擦眼角,轻轻摇了摇怀中快要睡着的儿子。

    她原本以为首饰铺对于宝石一类的物件收价会比较高,却不想去了两家首饰铺,别人看她穿的破衣烂衫,连门都不让进就把她们母子轰了出来。

    “嗯,耳环做工甚是精细,红宝石也剔透血红,虽然个头不大,但也算不错了。“一老者手中拿着韩九娘递过去的耳环仔细打量着,连连点头称赞。

    韩九娘心头微喜,这家当铺掌柜为人还算不错,没有故意诋毁她的耳环以此来压低价格。

    “只是……“老者话语微微一顿,撇向韩九娘的目光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贪婪之色。

    韩九娘有些紧张的看向老者,心中暗暗叫苦,她知道重头戏来了,看来这老者还是不改商人本色啊。

    “只是这耳坠应是成双成对的物件,单论一只,不管成色如何的好,那价格可就大大降低了啊。不知这位,额……夫人手中可还有另一只配对的耳坠?“老者不甚在意的把玩着手中耳坠,似是随口问道。

    “唉!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这耳坠本是我婆婆生前给我的,原本是有一对,可惜前些日子在船上不知被哪个可恶小贼摸了去。若不是公公病重,这剩下的唯一一只耳坠,我们当家的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我当掉的。“韩九娘眉宇间不满愁云,期盼的看向老者,嘴里又殷切说道。

    “老先生,麻烦您老给好好掌掌眼。听我相公说我家祖上原是出过大官的!不然家中也不会留有如此贵重的东西,如今家道中落,可还指望着当掉这耳坠给公公治病的,就盼望着余下的钱还能给小叔买几本书,让他再多学些学问。“

    “哦?你家相公还有个弟弟在读书?“老者眯了眯眼,状似无意的好奇问道。

    “可不是!我家小叔自幼聪敏,很是得到学堂先生的夸赞呢!说他是那什么金鲤鱼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呢!“韩九娘激动的说道,满脸的与有荣焉,不停赞叹自家那子虚乌有的小叔子才高八斗聪慧异常。说的她自己都有点相信,她好像真有真有那么一个厉害的小叔子在世似的。

    “呵呵,咱们还是说说这耳坠吧。这耳坠形单影只的不好处理,若是活当我只能给你算8两银子,若是死当,便算作15两银子。“打听清楚韩九娘的虚实,老者没兴趣在听她炫耀那高大上的小叔子,直截了当的说道。

    “怎么这样少!请掌柜的再给看看吧,来时公公交代了,少了20两银子不让当的,还说一定得是活当,以后还要赎回来当传家宝呢!我若是拿回去的银子少了,我家相公定是不与我干休。“韩九娘一脸悲戚,说道她家的相公时,她还应景的打了个寒颤。

    “爹爹坏蛋!娘不哭。“这时云岚小小暖暖的身子贴了上来,懵懵懂懂的抬头看着娘亲,一脸同仇敌忾。

    闺女好样的!韩九娘心中为女儿及时有效的插嘴点了一百个赞,同时也为女儿不按常理出牌捏了一把冷汗,幸好云岚没说其他的露出狐狸尾巴漏嘴。

    隐蔽的用手轻轻捏捏云岚的小手,云岚立马低头用小手捂住嘴巴,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韩九娘,挤眼睛皱鼻子的示意“云岚乖乖哦,云岚不说话”。

    这是她们之前约好的暗号,只要韩九娘捏了云岚的手,云岚就不能在说话了。

    韩九娘连忙趁低头抹眼泪的空,冲云岚狡黠的挤挤眼睛。

    老者皱皱眉,一脸怜悯的看向韩九娘,说道。“咳咳,罢了,看你可怜,我便再给你加一两银子,16两银子,死当!若是活当便还是那个价,不能再加啦。”

    “不成的,公公说不让死当的,可是活当银子又不够公公吃药的……我,我。”韩九娘一脸犹豫,期期艾艾拿不定主意。

    “还是活人的命要紧啊,我劝你还是死当,能多拿不少的银钱。这耳坠只剩一个,你们拿回去当传家宝也不圆满,救人要紧,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救人要紧,死当……就死当吧。只是20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这是公公交代好的,要是拿不回足够的银子,又死当了传家宝,我,我一定会被打死的。”

    之后不管老者说什么,韩九娘就是一口咬定了20两银子不放松。她其实也不知道这个耳坠究竟值多少钱,但就算她不了解宝石的行情,也知道像那耳坠上鲜红欲滴通透纯净的红宝石极为罕见,价格一定很高。

    她只是在那老者报出的价格上加了5两银子,这个价格并不离谱。如果这老者不答应,那她就去别家再试试,韩九娘咬了咬牙暗下决心。

    “老朽也是给东家做事,开门做买卖没有做赔本生意的,你就别为难老朽了。”

    “既然老先生如此为难,那小妇人还是去别家看看吧,免得让老先生您难做。”韩九娘作势伸手去拿那宝石耳坠,却被老者一闪手躲了过去。

    “哼!你这妇人当真不识好歹,罢了,若不是老朽孙女最是喜欢这通透鲜艳的红宝石,老朽今天也就不做你的生意了。罢了罢了,老朽自掏腰包,算是给孙女买个玩意哄她开心吧。伙计,给这位娘子结账!“老者满脸不乐意,气哼哼的说道,看他那做派就像是吃了多大的亏似的。

    从当铺出来,韩九娘愁眉苦脸的带着儿女疾走而去,不一会儿就混入人群消失不见。

    路边几个闲汉看了,轻蔑的吐了口涂抹。

    “呸!吃风屙屁的穷鬼,能有什么好东西往当铺里送?“脸上长痣的赖三不屑道。

    “嗐,能有啥,不就是那些个破袄烂衣的,不值的咱们兄弟出手。唉,等了好几天了,也没见出来个大鱼,弟兄们好几天没吃顿带油水的了。“

    “唉,是啊。“

    “娘的,老子都半个月没玩两把了,那帮孙子一赢了钱就给老子嘚啵,哼,早晚有一天老子要让那帮孙子输的裤衩也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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