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八十一章 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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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愣住的茶碗大神，罗本轻轻叹息，“你指责我反抗你，你指责我为了一个你根本毫不在意的魔女反抗你，我想……如果是在众神时代出现了这样的事，那么作为眷属的我一定已经被从这个世界上抹杀，但是，我想在还好好的活着，你和我签订了契约，需要的……真的是那样一个对你俯首帖耳的眷属吗？”
茶碗大神的眸子轻轻颤动了两下，虽然脸上依旧一片寒冷，但眼神却明显没了杀气。
罗本怅然说道：“我的主神……众神时代已经过去了，你既然幸存了下来，你既然在那个破灭的时代后还生存在这个世界上，那么你该珍惜这样的机会才对，而不是好像一个众神时代的亡灵在世界中徘徊……”
“我能问一下吗？难道是真的只有在这时光冰原之类的地方你才可以自如的活动，还是……因为这里的生命流逝比其他地方都要快许多倍，你才喜欢在这里逗留？”
茶碗大神的眼神微微缩了一下，目光慢慢的从罗本的身上移开，抬起头望着那漫天静止的飞雪，长长的叹了一声，端起那已经破碎的茶碗来，目光中露出了几分怜惜。
轻轻用手点点茶碗周围的碎片，那些碎片仿佛时光逆流一样从桌面和地上跳了起来，飞速聚集在一起，眨眼间重新合成了一个新的茶碗，和之前的那个居然丝毫不差，甚至上面的纹路都一模一样。
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碗大神将它捧在手心，看着茶水中自己的倒影，竟然自嘲的笑了，“众神时代的亡灵……这个比喻用的好，用的恰当……”
轻轻喝了口茶，茶碗大神身上的冷意已经彻底消散，对罗本说道：“很好，作为我的眷属，我看你似乎还有些潜力，说吧……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给我听。”
“好的。”罗本微笑。
“你是幸运的，众神陨落后，很可能只有你还活着，这无疑是一种恩赐，如果是我的话……我想我不会浪费这宝贵的生命，这是这世界独一无二的生命。”
“也是最无聊的生命。”茶碗大神轻轻说道。
罗本轻轻笑了笑，“我想我们可不可以这样，暂时我不会记得你作为神灵的身份，我只以一个陌生的，这个世界最普通的生命的角度对一个感到孤独的陌生女人说一些话呢？”
茶碗大神笑了一下，“可以。”
罗本点点头，“那么……我的妻子是不是可以说话了？”
茶碗大神看了看纳兰，“可以，但不要想我会回答什么。”
“并不需要那样。”罗本轻轻笑了，温柔的擦拭着纳兰眼角的泪痕，歉然说道，“纳兰，委屈你了。”
纳兰吸了吸鼻子，抱着罗本一下又哭了出来，这次是真的放声大哭了，“主人！纳兰错了！纳兰再也不会这样了！主人不要生纳兰的气！纳兰真的错了！！呜呜呜……”
“啊呀……好了好了，不要哭啦……这点事情主人还扛的住，和你生气那简直就是自找死路，那分明就不会再有别的事情做了，不要哭了，那边还有个奇怪的女人等着我们开导呢。”
茶碗大神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一想到刚才说过的话，只好又把火气吞了回来，但是脸色却有些不善。
哄了纳兰一会，最后轻轻吻掉了她脸上的泪珠，总算将纳兰的眼泪止住，罗本这才转过头来，看向了老早就打不耐烦的茶碗大神。
不过罗本却没有对她说话，而是依旧对纳兰说道：“纳兰，你会不会觉得寂寞？”
纳兰吸了吸鼻子，“是不是……真的可以说话了啊？不会被杀吧？”
罗本忍不住大笑，而茶碗大神却是被气歪了鼻子。
“不会的不会的，就在刚刚，那个叫茶碗的女人已经离开了，现在你就算骂她，她也不会听见的。”
纳兰立刻看了茶碗大神一眼，马上又心虚的把目光收了回来，“纳兰……纳兰从来都不会背后说别人坏话的。”
罗本又是一阵好笑，“主人知道，不过你还没回答主人的话呢，很多时候，纳兰你会不会感到寂寞呢？”
“寂寞？”纳兰脸上多了几分古怪，“不会的吧……平时呢大家都在一起，我可以和芭莎出去玩，去欺负水骨，去捉弄希蜜，嗯……还要被母亲欺负……每天都很忙的。”
罗本顿感无力……
“而且呢……”纳兰接着说道，“要是主人在的话，纳兰就更不会寂寞喽。”
挠挠脑门儿，罗本提醒道：“那么……在幻境的时候，你独自在魔女侍卫所学习的一百年时间里，会不会感到寂寞呢？”
“那段时间？”纳兰立刻深深皱起眉，“那段时间真是难熬……虽然老师她，哎……”
说起那为了魔女的传承而魂飞魄散的老师帕丽斯，纳兰难得也叹了口气，“虽然她有些极端，但是现在想来那也是她唯一的选择吧，我不恨她……现在反而十分感谢她，她为魔女一族所做的事，我一生都无法超越，她是一位我应该尊敬的长者。”
罗本顿感欣慰，帕丽斯的牺牲总算在纳兰这里也得到了价值。
“不过，就算在那段时间，纳兰也不会感到寂寞。”纳兰脸上多了几分笑容，虽然每隔很久才能和母亲见一次面，但我知道母亲还一切安好，只要我默默的努力，一切总会走到尽头，而在一切结束的时候……主人一定会安慰纳兰的，不知道多少的夜晚纳兰都睡不着，想起母亲，想起主人，想起大家……渐渐……就心安的熟睡了。”
陷入回忆的纳兰显得十分恬静，不过这份恬静只持续了十几秒钟，纳兰的立刻不满起来，，但是纳兰满心欢喜的回来时，主人居然还是不要纳兰，纳兰差点就去自杀了，但是一想到自杀的话主人就会去找别的女人，纳兰又没有舍得”
罗本哑然，居然还有这种事，而且还是这样的理由。
苦笑一声，罗本指了指脸色已经开始发黑的茶碗大神，“那你说……这个女人刚才老是抱怨生命太无聊，这是为什么呢？”
纳兰看看茶碗大神，立刻缩了缩脖子，“纳兰……不知道啦，别人的事纳兰怎么会知道？”
茶碗大神早就已经忍着怒火看着眼前主仆俩仿若无人的卿卿我我的，现在见纳兰在自己的问题上一下缩了回去，顿时有些按捺不住，不由重重将茶碗往桌上一拍，“给我说！”
纳兰吓了一跳，顿时缩到了罗本怀里，直接埋起了头。
罗本略有责备的看了看茶碗大神，当然得到的只是愤怒的眼神，说道：“纳兰，不要这样，她也是可怜人，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不妨帮帮她，也算是做些好事，做好事的人总会有好报的。”
“我……我……可怜……”茶碗大神咬牙切齿。
纳兰稍微抬起头，“可是……死的比较快的那个通常都叫做好人来的吧，？纳兰不是好人的！”
罗本一声叹息，“好吧，那要是这样的话，上一次你说尼娅的事，我就只能……”
“等等！”纳兰顿时冒出头来，“我……我说了什么事吗？”
罗本很奇怪，“我没说你说了什么事？”
“可主人明明说……”
“说什么了？”罗本更加奇怪。
纳兰立刻鼓起了腮帮来，“主人……你越来越坏了！！”
“是吗？我倒是没有觉得呢……哈哈，是不是……纳兰你察觉的晚了，主人我一向都是这么坏的……”
“嗯……”纳兰满是不情愿的哼哼了一声，皱着眉，回头看了茶碗大神一眼，立刻又缩回了目光去。
茶碗大神这次没有发怒，反倒是有些愣在了那，因为刚才……显然这个魔女瞪了自己一样。
这种事……这种事真的会发生吗？一个魔女……居然瞪了自己一眼，她居然瞪我！？
终于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的茶碗大神不由恼羞成怒，正要发火，纳兰却已经开口了。
“寂寞什么的……就是自己没事情嘛，要是被什么束缚不得不一个人的话就没办法喽，只能数数石子，看看天空什么的，但如果要是没什么东西束缚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还寂寞什么……完全是自己懒嘛。”
茶碗大神眼睛都瞪出来一半，这个魔女……她，她难道是在说我吗？是在说我这个世界的看护者吗？她居然说我懒？
罗本笑着问道：“可是，她也有许多条件束缚着的。”
纳兰万分不屑的撇了撇嘴，“高高在上！无病呻吟！我们这些活着都不那么顺利的人在努力拼搏的时候，有些家伙居然在为了自己太过自由而无聊，而且还会想要和我们比较，哼……”
罗本不由看了看茶碗大神的眼神，纳兰虽然有事就会立刻向后缩，但心直口快的个性从小就已经养成了，而且对于一些看不惯的事情也从来不客气，这个说法其实已经是纳兰很顾忌到对方身份的话了，否则的话……否则的话纳兰恐怕已经跳起来打人了。
茶碗大神两道眉毛正在乱蹦，从古至今，还从来都没有任何人在自己面前这样说话，而且还是一个没什么轻重的魔女。
“这位小姐，真抱歉，我的妻子说话没什么分寸，请你不要介意。”罗本笑着说道。
茶碗大神一怔，对方是在提醒自己刚才已经答应了她换掉身份的话。
慢慢的吐了口气，茶碗大神轻轻点头，“我没有生气，而且……我也听到她的话了，可是……我不觉得这对我有任何帮助。”
“啊……她大多只会胡说而已，你不必在意。”罗本笑容依旧，但立刻被纳兰在胳膊上掐了一下，疼的罗本龇牙咧嘴。
“难道这就是你想要听的吗？”茶碗大神又开始不耐烦起来。
“当然……不止这些。”罗本将纳兰的双手按住，“我也曾经有过独自一个人度过很久岁月的事，所以我想我们可以聊聊，那个时候我经常做的事情就是欺骗自己，让自己认为我身边有很多人，我和他们在一起，相信一切都是真实的，去哭，去笑，去和女人鬼混，那真是一段不容易的日子，不知道……你在那个时候都会做什么呢？”
茶碗大神望着罗本，一时沉默了下来。
“难道……什么都不做吗？”
茶碗大神的面孔紧了紧，“我会寻找一些合适的人，和他们聊天。”
“哦……这很不错！和人交流是可以排解寂寞的，不过这其实还不够，毕竟聊天只是很粗浅的东西，要让自己愉快起来，只是说说话是不行的，你还会做什么吗？”
茶碗大神开始皱眉了，“我会在远处看着很多人生活。”
“在远处吗？那真是遗憾，你没有试着去接近他们吗？”
“那不可能！”茶碗大神哼了一声。
“为什么呢？是因为什么特别的事，还是说……你不愿呢？”罗本追问。
“因为很多事，而且……我也的确不愿！”茶碗大神的口气十分生硬。
罗本似乎有点无奈的耸耸肩，忽然对纳兰问道：“纳兰，要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办？”
“纳兰吗？”纳兰脸色奇怪的晃晃脑袋，“去找主人喽，哎呀……不要敲啦……”
委屈的揉揉脑门，纳兰只好想了想说道：“找人去玩喽……反正自己呆着也没意思的，世界这么大，而且完全不受约束，这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啊，一朵花，一只鸟……随便什么东西都会很有趣的吧，而且还有那么动物，那么多人……”
说着纳兰有点怀疑的看了看茶碗大神，“真的会寂寞吗？”
这次是茶碗大神狠狠的瞪了纳兰一眼，纳兰自讨没趣，直接撅着嘴别过了头去。
将茶碗一把拿在手中，茶碗大神不耐烦的说道：“我受够这种无聊的事了，这个话题就此停止，我不想再听这些无所谓的蠢话。”
“感到焦躁了吗？难道是因为纳兰说对了什么？”
“她只是胡言乱语！”茶碗大神怒喝！
“我才没有！”纳兰忍不住说道。
“你敢这样对我说话！”茶碗大神再次暴怒，空气顿时一缩，天空上那静止的雪花忽然发出了声响，仿佛就要再次冲进来。
罗本再一次抱住了纳兰。
“你……”茶碗大神瞳孔剧烈收缩，“还是护着这个魔女，为了她……”
“醒醒吧！”罗本有些无奈，“不要再为了同样的事情犯错，我已经提醒过你了……”
“你……你……”茶碗大神双目微微凸出，眼中布满了血丝……
罗本淡淡说道：“我还活着站在这里，其实……不就是你想得到一些希望吗？安静一些吧……我或许可以帮你……”
茶碗大神牙齿发出了奇怪的咯咯响声，望着罗本的眼神几度变换……最终，身体轻轻抖了一下，忽然一脸颓然的坐了下来。
“啊…………”长长吐息，茶碗大神似乎虚脱一样的疲惫，“我……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呢？”
“引导。”
“引导？”茶碗大神再次惊讶，“你是说你会引导我？”
“是的。”罗本点头，“不必惊讶，你也不该惊讶，时至今日，众神时代已经不再，一切的一切已经一去不再复返，这个世界没有了神灵也依旧好好的运转，而你……也该放开你自己，结束那个早已经腐朽的时代吧。”
“什么……你在说什么？”
罗本有些遗憾的说道：“我知道看金辉煌之后只有无限的落寞，但时光流逝，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会经历诞生与毁灭，一切不能重来，过去的就过去了……逝者已矣，生者却还要继续……你一个人，怎么能撑持一个时代，放下吧……”
茶碗大神不由动容，“你……你在说什么疯话？”
“这不是疯话，只是一点警醒，众神时代已经是过去，而且不该活在过去之中，这个世界总是在变化的，在出现新的东西，众神已经不在，而且也没有必要再纠结那些过去的事，就算是你的职责……也该放下了。”
“胡说！”茶碗大神猛的站起，大声喝道，“我是这个世界最后的看护者！这是我最后的职责！”
“你看护这个世界，可谁又来排解你的寂寞？”
“我……”茶碗大神无言以对。
“一切都结束了，你的职责，你的神位，你留恋的一切，你渴望的辉煌，但……你却拥有一个新的世界，被众神所渴望，却已经无法再看到的世界。”
罗本长叹一声，“不将从前的东西抛弃，就不会迎来新的生命，就好像你，不从众神时代的阴影中走出来，你……就只会是一个亡灵！不会被这世界接纳，然后……慢慢的，孤寂的死去，而事实上，这个世界……去一直都在准备着容纳你。”
“胡……胡说！！”
“这不是胡说。”罗本笑了笑，“在你面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你忘了，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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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在说什么？”
罗本有些遗憾的说道：“我知道看金辉煌之后只有无限的落寞，但时光流逝，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会经历诞生与毁灭，一切不能重来，过去的就过去了……逝者已矣，生者却还要继续……你一个人，怎么能撑持一个时代，放下吧……”
茶碗大神不由动容，“你……你在说什么疯话？”
“这不是疯话，只是一点警醒，众神时代已经是过去，而且不该活在过去之中，这个世界总是在变化的，在出现新的东西，众神已经不在，而且也没有必要再纠结那些过去的事，就算是你的职责……也该放下了。”
“胡说！”茶碗大神猛的站起，大声喝道，“我是这个世界最后的看护者！这是我最后的职责！”
“你看护这个世界，可谁又来排解你的寂寞？”
“我……”茶碗大神无言以对。
“一切都结束了，你的职责，你的神位，你留恋的一切，你渴望的辉煌，但……你却拥有一个新的世界，被众神所渴望，却已经无法再看到的世界。”
罗本长叹一声，“不将从前的东西抛弃，就不会迎来新的生命，就好像你，不从众神时代的阴影中走出来，你……就只会是一个亡灵！不会被这世界接纳，然后……慢慢的，孤寂的死去，而事实上，这个世界……去一直都在准备着容纳你。”
“胡……胡说！！”
“这不是胡说。”罗本笑了笑，“在你面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你忘了，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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