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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 很羡慕你们拥有最纯粹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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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轻语继续说道：“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们拥有最纯粹的爱情，你们可以为了一件小事而争吵，可以两个人一起下班后，在厨房一边打闹，一边做着晚饭，更可以猜拳最终谁去洗碗。我喜欢那种由两个人筑起的温暖的小家，想想都觉得很温馨……”
这一刻，吴娜娜突然觉得释怀了，也许每个人心目中奢求的东西不一样，有的人是物质，有的人却只想要她最缺少的温暖，而苏轻语无疑是后者。
收银台门口的香烟出售区，苏轻语看到了顾启琛的身影。
他正站在收款台前，将银行卡递过去。
收银员很为难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抱歉，先生，今天我们店内的刷卡系统出现了故障，请问您可以现金支付吗？”
顾启琛愣了愣，转而点头，从口袋里拿出钱夹，抽了一张欧元钞票出来。
收银员看傻了眼，欧元她还是第一次见，真假她根本分辨不出来。
收银员抱歉的看了顾启琛一眼，说道：“抱歉，先生，您没有人民币吗？这种外币我们这里不收的。”
顾启琛脸上现出无力的表情，刚巧转身的功夫就看见了正走过来结账的苏轻语和吴娜娜。
顾启琛叫不上来苏轻语和吴娜娜的名字，只儒雅的对着她们俩笑笑。
苏轻语看着他手里的烟，问向收款员道：“多少钱？”
收银员看了苏轻语一眼，说道：“55块。”
苏轻语点头，从大衣的口袋拿出一张百元的钞票，递了过去。
顾启琛笑着说了声：“谢谢。等我兑换了人民币后还给你。”
苏轻语说了一句：“没事，不急”以后，转身走到吴娜娜身旁，看着她在另一个收款台前结账。
超市门口处，
顾启琛一身薄呢大衣，敞着怀，手里衔着根烟，时不时的抽上一口，等着苏轻语和吴娜娜从里面走出来。
一辆白色的宝马停在他身后，等着她们两人走到身前后，顾启琛才开了口，问道：“你们两个下午谁有空？陪我去见一下我们客户的负责人，经理的位置我刚接手，有必要和他们认识一下。”
吴娜娜先开了口，说道：“顾经理，我下午还有个草案，客户急等着要，恐怕时间上来不及……”
那么，苏轻语也没的选，只能开口说道：“还是我去吧，我下午没什么急着要赶的方案。”
顾启琛弯起好看的眉眼，对着苏轻语，说道：“好吧，那就你跟我去吧，上车……”
……
饭局上，顾启琛替苏轻语挡下了一杯杯的酒，又轻松的帮她化解尴尬。
虽是上司，可苏轻语觉得和他相处起来，异常轻松。
顾启琛幽默，风趣，谈吐间不失优雅。她总觉得坐在策划经理这个位置上，有些大材小用了。
和客户谈完，就已经是傍晚6点钟左右了。
景城的冬日里，天黑的早，气温骤降。
一出酒店的门口，苏轻语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回头间，顾启琛的大衣外套已经落在了她的肩头。
苏轻语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穿的也少，而这种感觉她心底里又多少觉得有些暧昧，总觉得不那么合适。
刚想将大衣脱下来，顾启琛就已经伸出手阻止，道：“不用客气，毕竟是我耽误了你下班的时间，别想太多……”
被顾启琛这么一说，苏轻语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顾启琛一个人朝着自己的车走去，苏轻语说道：“顾经理，我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说完，将肩上的大衣拿下来，送还给他。
顾启琛愣了愣，没有伸手去接，问道：“你怕跟我在一起危险？”
“当然不是。”苏轻语解释道。
顾启琛从她手里接过大衣，放进车的后排座上，关了门，又将副驾驶位置的车门打开，笑着对她说道：“下了班我也没什么事，这个时间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去。”
苏轻语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上了顾启琛的车。
顾启琛这一路上问了苏轻语很多问题，当然，大多数是于有关工作的内容，苏轻语一一回答，气氛倒也轻松的很。
顾启琛这个人很会讲笑话，一件很平常的事，到了他的口中，总能让苏轻语笑上一会儿。
和他相处，苏轻语觉得很快乐，不禁在心里感叹：这样的一个男人，在公司里指不定要惹多少桃花。
到了苏轻语家小区的门口，苏轻语一眼就望见停在路边的褐色迈巴。赫。
推开车门，苏轻语回过头读者顾启琛，说了声：“谢谢。”
顾启琛优雅的笑了笑，也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下了车。
苏轻语和顾启琛告别后，就急急的朝着路边的迈巴。赫走去，因为左君洐的车灯还亮着，说明他就坐在车里等候。
顾启琛站在车前，低头点了一根烟，看着苏轻语坐进了左君洐的车，轻轻的一口烟雾从口中吐出后，转身打开了车门……
苏轻语坐上了左君洐的车，问道：“你怎么来了？”
左君洐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将视线从刚刚开走的那辆宝马X5上收回，转过头来，看向苏轻语。
“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苏轻语一脸平静的答道：“新来的部门经理，下午我陪他参加了个饭局，刚刚应酬出来，就顺路把我送回来了。”
左君洐没说什么，苏轻语从手提包里拿出门卡，在小区门口的机动车通道前的刷卡器上刷了一下，很快，前面的栏杆扬起，左君洐的车顺利的进入小区。
……
苏轻语和左君洐刚走出电梯时，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佟俪。
今天的佟俪一身红色的收腰羽绒服，长长的头发只梳了个马尾，脸上未着脂粉，脸颊处却依旧有些红润，平添出几分可爱来。
见到苏轻语从电梯里走出来，佟俪眸子里的光闪了闪，迎了上去。
可在注意到她身后的左君洐时，佟俪还是停住了脚步。
“嫂子？你怎么来了？”苏轻语走上前去问道。
见佟俪的目光还放在左君洐的身上，苏轻语介绍道：“君洐，这是我嫂子，佟俪……”
左君洐闻言，点了下头，问道：“苏湛妻子？”
佟俪的小脸红了红，答道：“是，你就是轻语男朋友吧？”
左君洐在听闻这声男朋友后，脸上的表情动了动，没有回答，只把目光一直放在佟俪的脸上。
苏轻语拿出门钥匙，一边开门，一边对着佟俪说道：“嫂子，您来之前怎么没打个电话给我？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佟俪随着苏轻语开门的动作望了过去，轻声说道：“你的手机关机，我只好来这里等了，其实也没什么事，听阿湛说，你喜欢吃粉蒸藕，刚好今天我做了，就想着给你送一点过来。”
说着佟俪把手里的保鲜食盒举到了她的眼前。
苏轻语笑着说了声：“谢谢嫂子。”
……
佟俪和左君洐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苏轻语一个人在厨房里冲柠檬茶。
佟俪自从进到客厅里，脸色的表情总是有些僵硬。目光一直不与左君洐对视。
左君洐起先还问了几句关于苏湛公司的事情，可在佟俪均以不太清楚来回答以后，左君洐倒也不再多问。
苏轻语将柠檬茶端出来的时候，佟俪正准备起身告辞。
苏轻语感到奇怪，问道：“嫂子，刚坐下怎么就急着走了？”
佟俪面色有些拘谨，含糊说道：“出门前我忘了还有事”
不等苏轻语开口，左君洐就已经从沙发里起身。
拿了放在沙发上的大衣外套，转身对着佟俪说道：“我送你吧。”
佟俪赶忙摆手道：“不用，我一个人坐地铁回去就可以了，不麻烦您了。”
左君洐依旧将大衣穿在身上。
苏轻语看了一眼壁钟上的时间，对着佟俪说道：“嫂子，还是让他送你回去吧，天晚了，你一个人我也不太放心。”
苏轻语的话已经出了口，佟俪的脸色白了白，却也不再拒绝，转而对着苏轻语点了点头。
……
出了苏轻语的公寓，左君洐一直大步走在前面，和佟俪并无过多的交流。
佟俪步子小，却也紧随其后。
直到左君洐帮她开了车门，她才抬起头，轻轻的说了声：“谢谢。”
上了左君洐的车，佟俪一直摆弄着自己手里的手机，没有主动要和他交谈的意思。
左君洐几次从后视镜里注视着佟俪，都没有得到目光的回应，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苏太太为什么一见了我，就显得有些言语紧张？”
佟俪的脸色白了白，却也明白左君洐这句话里没有半分挑逗的意思。笑着说道：“您是大企业家，跟您这样的人坐在一起，我不知道该聊些什么……”
左君洐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未置可否，却也问道：“那你和苏湛在一起就有话题？”
被左君洐这么犀利的问题问住后，佟俪终于低下头，一声不吭。
左君洐丝毫不去关注佟俪面上的表情，而是继续说道：“以苏湛的性格，随便找个人草草结婚了事，他倒是也干的出来，只是我不明白，既然苏太太明明知道苏湛与你并无感情，你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佟俪终于抬起头，与后视镜里的左君洐对视，目光再没有一丝怯意，稳稳说道：“苏湛事业有成，长相英俊，我喜欢他是自然而然的事，况且我认为感情也是可以培养的，就好像你喜欢轻语一样，如果她不喜欢你，你会轻易放手？”
左君洐闻言笑了起来：“倒是我想多了……”
佟俪将目光放向车外，不想再多说。
左君洐的车停在红灯前，他平静的低下头点了一根烟，再抬起头的时候，表情已经变的凝重。
“无论你是因为什么而选择和苏湛在一起，但是，如果你想伤害轻语，苏湛也是不会放过你的……”左君洐的语调很沉，听着有些慎人。
佟俪的小脸终是青白了些许，也不回头看左君洐，一字一句的说道：“放心，我没你想的那么坏！”
“……”
左君洐未置可否，缓缓的启动了车，越过红灯，很快冲了出去……
……
周四，苏轻语下午请了半天的假，去了趟医院看望夏侯堂。
医院的病房里，夏侯堂一身浅色的病号服，躺在床上到样子有些憔悴。
在得知苏轻语能来看望他时，他还是很高兴的，吃过午饭后就一直在等，连午觉也忘记了要睡。
苏轻语坐在病床前，将水杯递过去给他。
看着他喝完了水，苏轻语问道：“夏夫人没过来照顾您吗？”
夏侯堂将水杯放到一旁的床头桌上，说道：“来了，只是下午要去青柠那里看看，有护工照顾，我也没什么事……”
苏轻语点头，问向夏侯堂道：“夏青柠怎么样了？”
夏侯堂的老脸有些力不从心，摇了摇头道：“左不过也就是那个样子了，如果不受刺激还好一点，不过，最近她承受能力越来越差。”
苏轻语几次想问，都觉得没法开口。
倒是夏侯堂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问道：“你是不是想问，你姐姐为什么会得了这么个病？”
苏轻语点了点头，既然夏侯堂主动问起，她没必要在遮掩自己的想法。
夏侯堂一口老气叹出，说道：“青柠的精神失常，是家族病……”
苏轻语被惊在了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从小就有这个毛病，起初我和你温阿姨以为这个病总不至于隔辈遗传，倒是也没多往这个方面去想。可她7岁那年，刚入小学的时候，还是出了问题……同学们都叫她小疯子，她咬了人，打了老师，搅乱了整个课堂……”
苏轻语蹙眉问道：“您是说，她从小就有这个毛病？而且还是遗传？”
夏侯堂点头道：“正是，青柠的外婆就是精神病患者，年轻的时候情绪时好时坏，最后走失，溺死在城郊公园的一个小湖里头……”
苏轻语不语，精神病遗传史，的确没法彻底根治，大部分病例也只能用药物来控制。
“那她……这些年来，一直靠药物来维持？”苏轻语问道。
“对，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已经和正常人没有分别，即便是不用药物控制，也依旧可以自理。只是这段时间，她受了太多的刺激，就算吃药，也作用不大……”夏侯堂说道。
苏轻语闻言轻叹了口气，问道：“都是因为陆易白，对吗？”
夏侯堂笑的一脸无奈，道：“都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可我们青柠则是反了过来，为了能和陆易白在一起，她用尽了全部心思。甚至不惜当初从你手里把他给抢了过来。可结果呢？”
“……”
苏轻语无话可说，毕竟她不能把自己当初一个豪不相干的人。
“起初，当我得知你和左君洐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高兴。不只是因为利益得失，而是你们能够在一起，毕竟也算成全了青柠和易白二人。可事情并不如我想的那么乐观。易白为了你，什么也不要了，就连我一次次在项目上给他施压，他也全然不顾，为了你，他简直疯了……”
“我并不想破坏他们的婚姻，陆易白早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苏轻语缓缓说道。
夏侯堂伸出手在苏轻语的手背上拍了拍，似乎又觉得有些过了，很快就收回了手，说道：“这不怨你，你不会比我更了解男人，一个男人若是爱上了一个女人，他会失去所有的理智，只是有的男人会看重家庭和责任，而有些人，则完全不顾，易白就属于第二种。”
苏轻语无可厚非，心里想着的都是左君洐是否属于前者。
夏侯堂看着注入血管里的药液，一脸疲惫的说道：“你姐姐从小好胜心就强，好钻牛角尖，这一点她不像我。她接受不了自己有这样的病，在外人面前，她很少会提及自己的身体状况。就算你们姐妹曾因为陆易白而不喜欢对方，但爸爸还是希望，如果有一天我和你温阿姨真的不在了，起码还有人能帮我照顾她……”
这样的承诺，苏轻语没法给，只能静默不语。
夏侯堂疲惫的闭上了双眼，继续说道：“我多希望她还能有个自己的孩子，如果可以，起码在她老的那一天，还能有人护她周全……”
“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苏轻语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夏侯堂。
夏侯堂睁开眼，认真的看着苏轻语，说道：“你姐姐这辈子也不可能再生育了……”
苏轻语震惊不小，反应过来的第一句就问：“陆易白知道这件事吗？”
夏侯堂闭上眼，无力的摇头，自然自语道：“这才是我们最担心的……如果易白知道，那么这个婚就离定了，以后青柠会变成什么样，我真的不敢想。可是……又能瞒到什么时候呢？”
苏轻语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垂下目光，说不出一句话来。
夏侯堂转过头，定定的望着苏轻语，问道：“轻语，青柠毕竟是你血脉相连的姐姐，如果有一天爸爸不在了，你一定会帮我照顾她，对吗？”
夏侯堂急躁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期许，殷切的注视着病床前的苏轻语。
苏轻语的脸色白了白，许久以后，她才说道：“抱歉，我现在还没法跟您保证……”
夏侯堂失望的点了点头，道：“也对，毕竟她之前做过很多伤害你的事，我也不指望你能一下就原谅她……”
苏轻语摇了摇头，道：“并不是因为这样，而是，我希望她能接受自己是个病人的事实，以后的路总归要她自己来走，靠别人的搀扶，她永远也抬不起头，人活着不能没有信念，我不会给她自暴自弃的理由。”
望着异常坚韧的苏轻语，夏侯堂的老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许久以后，他才开口说了一句：“你果然是曼玟的女儿……”
苏轻语并没有接话，而是直接叉开了话题，问道：“今天我来，其实也是想了解一件事，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告诉我？”
“什么事？”夏侯堂抬头看着她。
苏轻语轻轻的吸了口气，说道：“几年以前……夏青柠离开陆易白的真正原因……”
“……”
身后的病房门轻响，苏轻语转过头去。
温凝萍正低着头，心事重重的走进来。
当她看到了苏轻语坐在这里时，显然还是愣了一下的。
不过也只是片刻，很快她就恢复了常态，勉强自己笑了笑，说了一句：“轻语来啦？”
这种表面上的客气，让苏轻语觉得不舒服。对着温凝萍点了点头后，苏轻语转过身看向夏侯堂，说道：“既然你没事，那我先回去了……”
夏侯堂对着苏轻语点了下头，道：“好好照顾自己。”
苏轻语弯了弯嘴角，没再说什么，绕过温凝萍，打开了医院病房的门……
看着苏轻语离去，温凝萍走到病床前，将手提包放在了一旁的护理床上，坐到了夏侯堂的床边。
“青柠怎么样了？”夏侯堂沉声问道。
温凝萍将夏侯堂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柔声说道：“放心，她好多了，明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夏侯堂重重的舒了口气。
温凝萍朝着苏轻语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问道：“轻语怎么来了？”
夏侯堂的脸色多少有些难看，视线瞥向温凝萍，愠怒道：“她也是我女儿，怎么就不能来看我吗？”
温凝萍的脸色一白，赶忙解释道：“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那丫头平时倔强的很，没想到她能主动过来看望……”
夏侯堂没好气的说道：“以你的意思，难不成她还有什么所图？”
温凝萍听着夏侯堂句句带刺，心里一阵气闷，转过身去，语气清冷道：“老夏，如果你非觉得我是那种人，我也不想和你辩白，毕竟你现在身体……”
话没说完，夏侯堂就已经打断道：“如果你不是那种人？那拿着4000万支票逼着她嫁给苏湛，又是谁做出来的？”
温凝萍脸色彻底惨白，转过身来，一脸惊讶的看向夏侯堂。
“苏轻语对你说的？”温凝萍问道。
看着温凝萍脸上的神色，夏侯堂终是失望，深深的一口老气叹出，语调缓慢的说道：“那4000万的事就到这里吧，你我终是夫妻一场，我不想再多说……就算不考虑别的，你也要多替青柠的将来着想，轻语是我女儿，也是青柠的妹妹，你别蠢到只想着我夏家那点财产，等我们百年以后，多想想青柠的后路……”
苏轻语继续说道：“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们拥有最纯粹的爱情，你们可以为了一件小事而争吵，可以两个人一起下班后，在厨房一边打闹，一边做着晚饭，更可以猜拳最终谁去洗碗。我喜欢那种由两个人筑起的温暖的小家，想想都觉得很温馨……”
这一刻，吴娜娜突然觉得释怀了，也许每个人心目中奢求的东西不一样，有的人是物质，有的人却只想要她最缺少的温暖，而苏轻语无疑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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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站在收款台前，将银行卡递过去。
收银员很为难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抱歉，先生，今天我们店内的刷卡系统出现了故障，请问您可以现金支付吗？”
顾启琛愣了愣，转而点头，从口袋里拿出钱夹，抽了一张欧元钞票出来。
收银员看傻了眼，欧元她还是第一次见，真假她根本分辨不出来。
收银员抱歉的看了顾启琛一眼，说道：“抱歉，先生，您没有人民币吗？这种外币我们这里不收的。”
顾启琛脸上现出无力的表情，刚巧转身的功夫就看见了正走过来结账的苏轻语和吴娜娜。
顾启琛叫不上来苏轻语和吴娜娜的名字，只儒雅的对着她们俩笑笑。
苏轻语看着他手里的烟，问向收款员道：“多少钱？”
收银员看了苏轻语一眼，说道：“55块。”
苏轻语点头，从大衣的口袋拿出一张百元的钞票，递了过去。
顾启琛笑着说了声：“谢谢。等我兑换了人民币后还给你。”
苏轻语说了一句：“没事，不急”以后，转身走到吴娜娜身旁，看着她在另一个收款台前结账。
超市门口处，
顾启琛一身薄呢大衣，敞着怀，手里衔着根烟，时不时的抽上一口，等着苏轻语和吴娜娜从里面走出来。
一辆白色的宝马停在他身后，等着她们两人走到身前后，顾启琛才开了口，问道：“你们两个下午谁有空？陪我去见一下我们客户的负责人，经理的位置我刚接手，有必要和他们认识一下。”
吴娜娜先开了口，说道：“顾经理，我下午还有个草案，客户急等着要，恐怕时间上来不及……”
那么，苏轻语也没的选，只能开口说道：“还是我去吧，我下午没什么急着要赶的方案。”
顾启琛弯起好看的眉眼，对着苏轻语，说道：“好吧，那就你跟我去吧，上车……”
……
饭局上，顾启琛替苏轻语挡下了一杯杯的酒，又轻松的帮她化解尴尬。
虽是上司，可苏轻语觉得和他相处起来，异常轻松。
顾启琛幽默，风趣，谈吐间不失优雅。她总觉得坐在策划经理这个位置上，有些大材小用了。
和客户谈完，就已经是傍晚6点钟左右了。
景城的冬日里，天黑的早，气温骤降。
一出酒店的门口，苏轻语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回头间，顾启琛的大衣外套已经落在了她的肩头。
苏轻语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穿的也少，而这种感觉她心底里又多少觉得有些暧昧，总觉得不那么合适。
刚想将大衣脱下来，顾启琛就已经伸出手阻止，道：“不用客气，毕竟是我耽误了你下班的时间，别想太多……”
被顾启琛这么一说，苏轻语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顾启琛一个人朝着自己的车走去，苏轻语说道：“顾经理，我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说完，将肩上的大衣拿下来，送还给他。
顾启琛愣了愣，没有伸手去接，问道：“你怕跟我在一起危险？”
“当然不是。”苏轻语解释道。
顾启琛从她手里接过大衣，放进车的后排座上，关了门，又将副驾驶位置的车门打开，笑着对她说道：“下了班我也没什么事，这个时间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去。”
苏轻语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上了顾启琛的车。
顾启琛这一路上问了苏轻语很多问题，当然，大多数是于有关工作的内容，苏轻语一一回答，气氛倒也轻松的很。
顾启琛这个人很会讲笑话，一件很平常的事，到了他的口中，总能让苏轻语笑上一会儿。
和他相处，苏轻语觉得很快乐，不禁在心里感叹：这样的一个男人，在公司里指不定要惹多少桃花。
到了苏轻语家小区的门口，苏轻语一眼就望见停在路边的褐色迈巴。赫。
推开车门，苏轻语回过头读者顾启琛，说了声：“谢谢。”
顾启琛优雅的笑了笑，也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下了车。
苏轻语和顾启琛告别后，就急急的朝着路边的迈巴。赫走去，因为左君洐的车灯还亮着，说明他就坐在车里等候。
顾启琛站在车前，低头点了一根烟，看着苏轻语坐进了左君洐的车，轻轻的一口烟雾从口中吐出后，转身打开了车门……
苏轻语坐上了左君洐的车，问道：“你怎么来了？”
左君洐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将视线从刚刚开走的那辆宝马X5上收回，转过头来，看向苏轻语。
“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苏轻语一脸平静的答道：“新来的部门经理，下午我陪他参加了个饭局，刚刚应酬出来，就顺路把我送回来了。”
左君洐没说什么，苏轻语从手提包里拿出门卡，在小区门口的机动车通道前的刷卡器上刷了一下，很快，前面的栏杆扬起，左君洐的车顺利的进入小区。
……
苏轻语和左君洐刚走出电梯时，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佟俪。
今天的佟俪一身红色的收腰羽绒服，长长的头发只梳了个马尾，脸上未着脂粉，脸颊处却依旧有些红润，平添出几分可爱来。
见到苏轻语从电梯里走出来，佟俪眸子里的光闪了闪，迎了上去。
可在注意到她身后的左君洐时，佟俪还是停住了脚步。
“嫂子？你怎么来了？”苏轻语走上前去问道。
见佟俪的目光还放在左君洐的身上，苏轻语介绍道：“君洐，这是我嫂子，佟俪……”
左君洐闻言，点了下头，问道：“苏湛妻子？”
佟俪的小脸红了红，答道：“是，你就是轻语男朋友吧？”
左君洐在听闻这声男朋友后，脸上的表情动了动，没有回答，只把目光一直放在佟俪的脸上。
苏轻语拿出门钥匙，一边开门，一边对着佟俪说道：“嫂子，您来之前怎么没打个电话给我？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佟俪随着苏轻语开门的动作望了过去，轻声说道：“你的手机关机，我只好来这里等了，其实也没什么事，听阿湛说，你喜欢吃粉蒸藕，刚好今天我做了，就想着给你送一点过来。”
说着佟俪把手里的保鲜食盒举到了她的眼前。
苏轻语笑着说了声：“谢谢嫂子。”
……
佟俪和左君洐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苏轻语一个人在厨房里冲柠檬茶。
佟俪自从进到客厅里，脸色的表情总是有些僵硬。目光一直不与左君洐对视。
左君洐起先还问了几句关于苏湛公司的事情，可在佟俪均以不太清楚来回答以后，左君洐倒也不再多问。
苏轻语将柠檬茶端出来的时候，佟俪正准备起身告辞。
苏轻语感到奇怪，问道：“嫂子，刚坐下怎么就急着走了？”
佟俪面色有些拘谨，含糊说道：“出门前我忘了还有事”
不等苏轻语开口，左君洐就已经从沙发里起身。
拿了放在沙发上的大衣外套，转身对着佟俪说道：“我送你吧。”
佟俪赶忙摆手道：“不用，我一个人坐地铁回去就可以了，不麻烦您了。”
左君洐依旧将大衣穿在身上。
苏轻语看了一眼壁钟上的时间，对着佟俪说道：“嫂子，还是让他送你回去吧，天晚了，你一个人我也不太放心。”
苏轻语的话已经出了口，佟俪的脸色白了白，却也不再拒绝，转而对着苏轻语点了点头。
……
出了苏轻语的公寓，左君洐一直大步走在前面，和佟俪并无过多的交流。
佟俪步子小，却也紧随其后。
直到左君洐帮她开了车门，她才抬起头，轻轻的说了声：“谢谢。”
上了左君洐的车，佟俪一直摆弄着自己手里的手机，没有主动要和他交谈的意思。
左君洐几次从后视镜里注视着佟俪，都没有得到目光的回应，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苏太太为什么一见了我，就显得有些言语紧张？”
佟俪的脸色白了白，却也明白左君洐这句话里没有半分挑逗的意思。笑着说道：“您是大企业家，跟您这样的人坐在一起，我不知道该聊些什么……”
左君洐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未置可否，却也问道：“那你和苏湛在一起就有话题？”
被左君洐这么犀利的问题问住后，佟俪终于低下头，一声不吭。
左君洐丝毫不去关注佟俪面上的表情，而是继续说道：“以苏湛的性格，随便找个人草草结婚了事，他倒是也干的出来，只是我不明白，既然苏太太明明知道苏湛与你并无感情，你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佟俪终于抬起头，与后视镜里的左君洐对视，目光再没有一丝怯意，稳稳说道：“苏湛事业有成，长相英俊，我喜欢他是自然而然的事，况且我认为感情也是可以培养的，就好像你喜欢轻语一样，如果她不喜欢你，你会轻易放手？”
左君洐闻言笑了起来：“倒是我想多了……”
佟俪将目光放向车外，不想再多说。
左君洐的车停在红灯前，他平静的低下头点了一根烟，再抬起头的时候，表情已经变的凝重。
“无论你是因为什么而选择和苏湛在一起，但是，如果你想伤害轻语，苏湛也是不会放过你的……”左君洐的语调很沉，听着有些慎人。
佟俪的小脸终是青白了些许，也不回头看左君洐，一字一句的说道：“放心，我没你想的那么坏！”
“……”
左君洐未置可否，缓缓的启动了车，越过红灯，很快冲了出去……
……
周四，苏轻语下午请了半天的假，去了趟医院看望夏侯堂。
医院的病房里，夏侯堂一身浅色的病号服，躺在床上到样子有些憔悴。
在得知苏轻语能来看望他时，他还是很高兴的，吃过午饭后就一直在等，连午觉也忘记了要睡。
苏轻语坐在病床前，将水杯递过去给他。
看着他喝完了水，苏轻语问道：“夏夫人没过来照顾您吗？”
夏侯堂将水杯放到一旁的床头桌上，说道：“来了，只是下午要去青柠那里看看，有护工照顾，我也没什么事……”
苏轻语点头，问向夏侯堂道：“夏青柠怎么样了？”
夏侯堂的老脸有些力不从心，摇了摇头道：“左不过也就是那个样子了，如果不受刺激还好一点，不过，最近她承受能力越来越差。”
苏轻语几次想问，都觉得没法开口。
倒是夏侯堂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问道：“你是不是想问，你姐姐为什么会得了这么个病？”
苏轻语点了点头，既然夏侯堂主动问起，她没必要在遮掩自己的想法。
夏侯堂一口老气叹出，说道：“青柠的精神失常，是家族病……”
苏轻语被惊在了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从小就有这个毛病，起初我和你温阿姨以为这个病总不至于隔辈遗传，倒是也没多往这个方面去想。可她7岁那年，刚入小学的时候，还是出了问题……同学们都叫她小疯子，她咬了人，打了老师，搅乱了整个课堂……”
苏轻语蹙眉问道：“您是说，她从小就有这个毛病？而且还是遗传？”
夏侯堂点头道：“正是，青柠的外婆就是精神病患者，年轻的时候情绪时好时坏，最后走失，溺死在城郊公园的一个小湖里头……”
苏轻语不语，精神病遗传史，的确没法彻底根治，大部分病例也只能用药物来控制。
“那她……这些年来，一直靠药物来维持？”苏轻语问道。
“对，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已经和正常人没有分别，即便是不用药物控制，也依旧可以自理。只是这段时间，她受了太多的刺激，就算吃药，也作用不大……”夏侯堂说道。
苏轻语闻言轻叹了口气，问道：“都是因为陆易白，对吗？”
夏侯堂笑的一脸无奈，道：“都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可我们青柠则是反了过来，为了能和陆易白在一起，她用尽了全部心思。甚至不惜当初从你手里把他给抢了过来。可结果呢？”
“……”
苏轻语无话可说，毕竟她不能把自己当初一个豪不相干的人。
“起初，当我得知你和左君洐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高兴。不只是因为利益得失，而是你们能够在一起，毕竟也算成全了青柠和易白二人。可事情并不如我想的那么乐观。易白为了你，什么也不要了，就连我一次次在项目上给他施压，他也全然不顾，为了你，他简直疯了……”
“我并不想破坏他们的婚姻，陆易白早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苏轻语缓缓说道。
夏侯堂伸出手在苏轻语的手背上拍了拍，似乎又觉得有些过了，很快就收回了手，说道：“这不怨你，你不会比我更了解男人，一个男人若是爱上了一个女人，他会失去所有的理智，只是有的男人会看重家庭和责任，而有些人，则完全不顾，易白就属于第二种。”
苏轻语无可厚非，心里想着的都是左君洐是否属于前者。
夏侯堂看着注入血管里的药液，一脸疲惫的说道：“你姐姐从小好胜心就强，好钻牛角尖，这一点她不像我。她接受不了自己有这样的病，在外人面前，她很少会提及自己的身体状况。就算你们姐妹曾因为陆易白而不喜欢对方，但爸爸还是希望，如果有一天我和你温阿姨真的不在了，起码还有人能帮我照顾她……”
这样的承诺，苏轻语没法给，只能静默不语。
夏侯堂疲惫的闭上了双眼，继续说道：“我多希望她还能有个自己的孩子，如果可以，起码在她老的那一天，还能有人护她周全……”
“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苏轻语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夏侯堂。
夏侯堂睁开眼，认真的看着苏轻语，说道：“你姐姐这辈子也不可能再生育了……”
苏轻语震惊不小，反应过来的第一句就问：“陆易白知道这件事吗？”
夏侯堂闭上眼，无力的摇头，自然自语道：“这才是我们最担心的……如果易白知道，那么这个婚就离定了，以后青柠会变成什么样，我真的不敢想。可是……又能瞒到什么时候呢？”
苏轻语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垂下目光，说不出一句话来。
夏侯堂转过头，定定的望着苏轻语，问道：“轻语，青柠毕竟是你血脉相连的姐姐，如果有一天爸爸不在了，你一定会帮我照顾她，对吗？”
夏侯堂急躁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期许，殷切的注视着病床前的苏轻语。
苏轻语的脸色白了白，许久以后，她才说道：“抱歉，我现在还没法跟您保证……”
夏侯堂失望的点了点头，道：“也对，毕竟她之前做过很多伤害你的事，我也不指望你能一下就原谅她……”
苏轻语摇了摇头，道：“并不是因为这样，而是，我希望她能接受自己是个病人的事实，以后的路总归要她自己来走，靠别人的搀扶，她永远也抬不起头，人活着不能没有信念，我不会给她自暴自弃的理由。”
望着异常坚韧的苏轻语，夏侯堂的老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许久以后，他才开口说了一句：“你果然是曼玟的女儿……”
苏轻语并没有接话，而是直接叉开了话题，问道：“今天我来，其实也是想了解一件事，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告诉我？”
“什么事？”夏侯堂抬头看着她。
苏轻语轻轻的吸了口气，说道：“几年以前……夏青柠离开陆易白的真正原因……”
“……”
身后的病房门轻响，苏轻语转过头去。
温凝萍正低着头，心事重重的走进来。
当她看到了苏轻语坐在这里时，显然还是愣了一下的。
不过也只是片刻，很快她就恢复了常态，勉强自己笑了笑，说了一句：“轻语来啦？”
这种表面上的客气，让苏轻语觉得不舒服。对着温凝萍点了点头后，苏轻语转过身看向夏侯堂，说道：“既然你没事，那我先回去了……”
夏侯堂对着苏轻语点了下头，道：“好好照顾自己。”
苏轻语弯了弯嘴角，没再说什么，绕过温凝萍，打开了医院病房的门……
看着苏轻语离去，温凝萍走到病床前，将手提包放在了一旁的护理床上，坐到了夏侯堂的床边。
“青柠怎么样了？”夏侯堂沉声问道。
温凝萍将夏侯堂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柔声说道：“放心，她好多了，明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夏侯堂重重的舒了口气。
温凝萍朝着苏轻语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问道：“轻语怎么来了？”
夏侯堂的脸色多少有些难看，视线瞥向温凝萍，愠怒道：“她也是我女儿，怎么就不能来看我吗？”
温凝萍的脸色一白，赶忙解释道：“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那丫头平时倔强的很，没想到她能主动过来看望……”
夏侯堂没好气的说道：“以你的意思，难不成她还有什么所图？”
温凝萍听着夏侯堂句句带刺，心里一阵气闷，转过身去，语气清冷道：“老夏，如果你非觉得我是那种人，我也不想和你辩白，毕竟你现在身体……”
话没说完，夏侯堂就已经打断道：“如果你不是那种人？那拿着4000万支票逼着她嫁给苏湛，又是谁做出来的？”
温凝萍脸色彻底惨白，转过身来，一脸惊讶的看向夏侯堂。
“苏轻语对你说的？”温凝萍问道。
看着温凝萍脸上的神色，夏侯堂终是失望，深深的一口老气叹出，语调缓慢的说道：“那4000万的事就到这里吧，你我终是夫妻一场，我不想再多说……就算不考虑别的，你也要多替青柠的将来着想，轻语是我女儿，也是青柠的妹妹，你别蠢到只想着我夏家那点财产，等我们百年以后，多想想青柠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