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九】醉人不醉清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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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平息之后，柳梦璃暂时松了口气。
顾晨曦自知已经见证了这一场幻瞑界的混乱之后不能再置身事外，也就没有着急离开。而归邪安顿好那些部众，也返回了幻溪陵。
幻溪陵里虽然染了些血腥气，却许久都没有这般热闹过了。柳梦璃设宴，款待了顾晨曦的同时，也没忘记叫归邪和奚仲。
阿箬站在一边，心中百味杂陈。
除掉了萧濯真的就算是结束吗？而柳梦璃对于归邪和奚仲是否有些过分依赖呢？还有，顾晨曦再怎么说也是个外人，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柳梦璃为何还偏偏要他参与进来？
那个时候的阿箬并不知道，柳梦璃是有多想将手上的权力全部转交。她从来就没有心思去做宫主，只是这份使命从她出生起就压在肩上了，她不得不去面对，去承受。
曾经的那个柳梦璃，似乎已经站去了现在的她的对立面。
柳梦璃见到阿箬在失神，不知是在想什么，便轻轻咳嗽一声，道：“阿箬你也过来坐吧，今夜此刻我们都是朋友，并无主仆客人之分。”
阿箬张了张口，下意识的想找个理由拒绝，却见其余三人也都在看着自己，自己这样站着好像真的还显得突兀了，也就双手叠在腰间行了一礼，道：“是。”
柳梦璃起身给每人面前的杯盏添满，而后自己举杯一笑道：“其实这件事我并未给在座的各位一一讲透，但大家都能会意，以蛛丝马迹去勾勒全局，并且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实在是万分感激！”说罢，一饮而尽。
其余人亦是站起同饮，而后齐声：“分内之事！”
柳梦璃看着顾晨曦继续道：“晨曦，最感激的还是你，如果你没有告诉我这真相，我还不知道他背着我到底做了些什么事……这样下去，幻瞑界出现会何种变故，实在是不敢设想。”说着，又给自己添满一杯，对着顾晨曦一邀而饮。
顾晨曦微微一怔，心道当时萧濯所给出的条件是相当诱人的，他也曾动摇过，而最终决定帮柳梦璃也并非是因为“良心发现”或者是“友谊为大”，他静下心来思索了一番便觉得萧濯给的条件实在有些夸大。且不说他届时有没有那个权力，就单看他们曾经并没有合作过，而自己却和柳梦璃已经有过两次合作，如此一想，他顾晨曦立刻就决定倒向另一方。
再者，如此一来，柳梦璃不仅不会怀疑他曾经动摇，甚至还会感激他将这一切告诉她。这便又赚了一个人情，他与幻瞑界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
眼见柳梦璃又饮完一杯，顾晨曦遂也添满一杯，饮尽后道：“小璃太客气了。”
柳梦璃笑而不答，片刻之后，又敬了奚仲，饮毕后问道：“如今薛钰那边，反应如何？”
“没有动静。”奚仲道。
“呵，最好是这样，否则……”又看向归邪，“既然萧濯的部众曾经都是跟随归邪你的，那么以后便“物归原主”吧，明早我会颁令，任命你为左长老。”
归邪撩袍欲跪，却被柳梦璃袖风托起。微是一怔后会意，抱拳一礼道：“是，多谢宫主。”
柳梦璃看向阿箬，笑道：“为何今夜你一直心不在焉？”
阿箬摇了摇头，不答。
“答应你的事，我没有忘记。”柳梦璃浅笑着走去她的身边。
“宫主……不是这样……”她轻声叹了口气，“宫主可否借一步谈话？”
柳梦璃略是惊愕，但见她双眉微蹙，似乎有要紧事，也就点了点头，又对顾晨曦他们三人道：“你们自便，方才我饮多了些，想要阿箬陪着我去附近走走。”话中真假三人心知肚明，却并不在意，齐声道：“是。”
阶前疏风，连月光也凉，柳梦璃双颊微酡，被风一吹倒觉得别样神清气爽。
看着已经走离亭子有些距离，柳梦璃侧头道：“要说什么，直说便是。”
“请恕奴婢大胆，宫主不觉得……太过于依赖奚仲大人和归邪大人的么？”说着，双目真切的看着柳梦璃。
柳梦璃思索的一瞬，道：“你的意思是，怕今日之事重演？”不待她答，又笑，“阿箬，你可知，权位于我来说，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转身看向亭中的三人，“我……本就是在为他们铺路啊。”
“宫主这是何意？！”阿箬大惊。
柳梦璃摇了摇头，无奈道：“同你说个故事罢。”
而后，缓缓将自己之前的经历和未来的打算同阿箬说了一遍。
阿箬听罢更是吃惊，道：“宫主你这样做，未免太……”却又忍不住叹息一声，“不过也怨不得宫主，毕竟宫主抛却这个身份，也是独立的生命，有自己选择如何活下去的权力。何况……也正如宫主所说，奚仲大人和归邪大人都是婵幽宫主在时的战将，多年来的忠诚守候，却是萧濯他们比不上的。”
柳梦璃笑道：“你这转变的未免太快了些？”
“奴婢只是想到……宫主的一双儿女迄今下落不明，为人父母，既然知道他们尚在人世，又怎能做到不闻不问，不去寻找呢？”阿箬叹了口气，“如此，奴婢甚至还觉得，自己是幸福的。虽然和素河百年不见，但……此次一去，便不会再与他分别，亦不会再有幻瞑界牵绊我未来的人生。它不再是我和素河的顾虑，是我和他的回忆。”
“十九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呢。”柳梦璃半垂烟眸，“之前也有好些次分别，却都不曾如这次一般，让我觉得难捱。”顿了顿，兀自呢喃，“纵使……见他一次……便少一次了……”
阿箬不曾听到这句，笑道：“如果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安分，宫主倒不妨做一些别的事来打发时间呢。宫主不是爱制香调香么，奴婢倒想学一学。”
“嗯？”柳梦璃讷讷回神，“也好，我也是该休息一阵了。前朝事放给奚仲和归邪便好。”又笑，“我教会了你，是不是以后你去了人界，想以此来换些钱粮？”
阿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毕竟寻常人就该过寻常生活不是么？老用术法，奴婢也是不惯的。”
“嗯。”柳梦璃赞同了一声。
不自觉又叹了一口气，将目光眺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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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平息之后，柳梦璃暂时松了口气。
顾晨曦自知已经见证了这一场幻瞑界的混乱之后不能再置身事外，也就没有着急离开。而归邪安顿好那些部众，也返回了幻溪陵。
幻溪陵里虽然染了些血腥气，却许久都没有这般热闹过了。柳梦璃设宴，款待了顾晨曦的同时，也没忘记叫归邪和奚仲。
阿箬站在一边，心中百味杂陈。
除掉了萧濯真的就算是结束吗？而柳梦璃对于归邪和奚仲是否有些过分依赖呢？还有，顾晨曦再怎么说也是个外人，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柳梦璃为何还偏偏要他参与进来？
那个时候的阿箬并不知道，柳梦璃是有多想将手上的权力全部转交。她从来就没有心思去做宫主，只是这份使命从她出生起就压在肩上了，她不得不去面对，去承受。
曾经的那个柳梦璃，似乎已经站去了现在的她的对立面。
柳梦璃见到阿箬在失神，不知是在想什么，便轻轻咳嗽一声，道：“阿箬你也过来坐吧，今夜此刻我们都是朋友，并无主仆客人之分。”
阿箬张了张口，下意识的想找个理由拒绝，却见其余三人也都在看着自己，自己这样站着好像真的还显得突兀了，也就双手叠在腰间行了一礼，道：“是。”
柳梦璃起身给每人面前的杯盏添满，而后自己举杯一笑道：“其实这件事我并未给在座的各位一一讲透，但大家都能会意，以蛛丝马迹去勾勒全局，并且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实在是万分感激！”说罢，一饮而尽。
其余人亦是站起同饮，而后齐声：“分内之事！”
柳梦璃看着顾晨曦继续道：“晨曦，最感激的还是你，如果你没有告诉我这真相，我还不知道他背着我到底做了些什么事……这样下去，幻瞑界出现会何种变故，实在是不敢设想。”说着，又给自己添满一杯，对着顾晨曦一邀而饮。
顾晨曦微微一怔，心道当时萧濯所给出的条件是相当诱人的，他也曾动摇过，而最终决定帮柳梦璃也并非是因为“良心发现”或者是“友谊为大”，他静下心来思索了一番便觉得萧濯给的条件实在有些夸大。且不说他届时有没有那个权力，就单看他们曾经并没有合作过，而自己却和柳梦璃已经有过两次合作，如此一想，他顾晨曦立刻就决定倒向另一方。
再者，如此一来，柳梦璃不仅不会怀疑他曾经动摇，甚至还会感激他将这一切告诉她。这便又赚了一个人情，他与幻瞑界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
眼见柳梦璃又饮完一杯，顾晨曦遂也添满一杯，饮尽后道：“小璃太客气了。”
柳梦璃笑而不答，片刻之后，又敬了奚仲，饮毕后问道：“如今薛钰那边，反应如何？”
“没有动静。”奚仲道。
“呵，最好是这样，否则……”又看向归邪，“既然萧濯的部众曾经都是跟随归邪你的，那么以后便“物归原主”吧，明早我会颁令，任命你为左长老。”
归邪撩袍欲跪，却被柳梦璃袖风托起。微是一怔后会意，抱拳一礼道：“是，多谢宫主。”
柳梦璃看向阿箬，笑道：“为何今夜你一直心不在焉？”
阿箬摇了摇头，不答。
“答应你的事，我没有忘记。”柳梦璃浅笑着走去她的身边。
“宫主……不是这样……”她轻声叹了口气，“宫主可否借一步谈话？”
柳梦璃略是惊愕，但见她双眉微蹙，似乎有要紧事，也就点了点头，又对顾晨曦他们三人道：“你们自便，方才我饮多了些，想要阿箬陪着我去附近走走。”话中真假三人心知肚明，却并不在意，齐声道：“是。”
阶前疏风，连月光也凉，柳梦璃双颊微酡，被风一吹倒觉得别样神清气爽。
看着已经走离亭子有些距离，柳梦璃侧头道：“要说什么，直说便是。”
“请恕奴婢大胆，宫主不觉得……太过于依赖奚仲大人和归邪大人的么？”说着，双目真切的看着柳梦璃。
柳梦璃思索的一瞬，道：“你的意思是，怕今日之事重演？”不待她答，又笑，“阿箬，你可知，权位于我来说，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转身看向亭中的三人，“我……本就是在为他们铺路啊。”
“宫主这是何意？！”阿箬大惊。
柳梦璃摇了摇头，无奈道：“同你说个故事罢。”
而后，缓缓将自己之前的经历和未来的打算同阿箬说了一遍。
阿箬听罢更是吃惊，道：“宫主你这样做，未免太……”却又忍不住叹息一声，“不过也怨不得宫主，毕竟宫主抛却这个身份，也是独立的生命，有自己选择如何活下去的权力。何况……也正如宫主所说，奚仲大人和归邪大人都是婵幽宫主在时的战将，多年来的忠诚守候，却是萧濯他们比不上的。”
柳梦璃笑道：“你这转变的未免太快了些？”
“奴婢只是想到……宫主的一双儿女迄今下落不明，为人父母，既然知道他们尚在人世，又怎能做到不闻不问，不去寻找呢？”阿箬叹了口气，“如此，奴婢甚至还觉得，自己是幸福的。虽然和素河百年不见，但……此次一去，便不会再与他分别，亦不会再有幻瞑界牵绊我未来的人生。它不再是我和素河的顾虑，是我和他的回忆。”
“十九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呢。”柳梦璃半垂烟眸，“之前也有好些次分别，却都不曾如这次一般，让我觉得难捱。”顿了顿，兀自呢喃，“纵使……见他一次……便少一次了……”
阿箬不曾听到这句，笑道：“如果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安分，宫主倒不妨做一些别的事来打发时间呢。宫主不是爱制香调香么，奴婢倒想学一学。”
“嗯？”柳梦璃讷讷回神，“也好，我也是该休息一阵了。前朝事放给奚仲和归邪便好。”又笑，“我教会了你，是不是以后你去了人界，想以此来换些钱粮？”
阿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毕竟寻常人就该过寻常生活不是么？老用术法，奴婢也是不惯的。”
“嗯。”柳梦璃赞同了一声。
不自觉又叹了一口气，将目光眺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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